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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错误” 的行为》（Misbehaving: The Making of Behavioral Economics）是理查德・泰勒（Richard Thaler）的一部重要著作，深入探讨了行为经济学的形成及其对传统经济学的挑战。#

本书点缀着塞勒与传统经济学思想激烈交锋的有趣故事，以独一无二的方式探索了人类深层次的弱点。当经济学遇到心理学，碰撞出的火花将对个人、管理者和决策者产生深远和富有启发性的影响。
以下是该书的主要内容和笔记

“政治经济学的基础，或者从更广义的层面来说，每门社会科学的基础显然都是心理学。有朝一日，我们肯定能从心理学原理推导出社会科学的规律。”

—— 维尔弗雷多・帕累托，1906 年

对行为、心理产生兴趣始于 8 年前（2012 年）看的一本书 ——《快乐竞争力：赢得优势的 7 个积极心理学法则》，其中介绍的 “20 秒规则：把变革的障碍最小化” 至今仍记忆犹新，并在生活当中不断实践着，可谓受益匪浅。

而后，不断有增加心理学、行为经济学方面的书单，颇有相见恨晚之感。近日，行云流水般地看完了《“错误” 的行为 —— 行为经济学的形成》，更是加深了转行的念头。

作者用 400 页的篇幅讲述了行为经济学的产生、发展和未来，书中结合现实生活中的各种案例，辅以科学的实验，反驳了传统经济学理论的 “理性经济人” 和 “有效市场假说” 等，证明了行为经济学的科学性和现实意义。实验和论证过程讲求逻辑、推理，且深入浅出，对于思维和认知的提升也着实大有裨益。

作者运用博弈论、金融学、劳动经济学、心理学等跨学科知识在消费者选择、自我控制、储蓄行为和金融领域做出了巨大贡献。书中，作者将其在禀赋效应、跨期选择、心理账户和储蓄理论、沉没成本、行为金融理论等方面的研究娓娓道来，详细介绍、分析了各种理论背后的反常现象、实验过程和现实应用，对于 “普通人” 有着很强的现实指导意义。

2017 年，因在行为经济学方面的贡献，理查德・塞勒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作为其三部曲之一的《“错误” 的行为》，既是对行为经济学历史的介绍，也是作者的学术自传，非常适合作为行为经济学的入门书。

另，书中引用、介绍了大量的学术论文，学术性和趣味性的结合，甚至产生了一丝对科研的兴趣……

行为不当：行为经济学的形成#

0.1.1 作者：Michelle Pimentel#

作者：理查德・H・塞勒

评论者：Michelle Pimentel，AFC®

芝加哥大学教授、行为经济学家理查德・塞勒在他的最新著作《不当行为》中回顾了他为建立和合法化行为经济学所做的毕生努力。塞勒认为，“不当行为” 被定义为 “与经济理论中理想的行为模式不一致的行为”，传统经济模型中不存在这种行为，会产生有害影响。在这本书中，塞勒阐述了 “人类” 行为与 “经济人”（大多数经济模型中使用的参与者）完全理性的行为之间的许多不同之处，以及如何将更现实的假设纳入这些模型可以给人们带来切实的好处。

作者主要通过轶事和研究来阐明自己的观点，这本 400 页的经济学书籍读起来既快又愉快。经济学和金融学的学生可能会发现他对传统经济和金融理论的颠覆性看法既有趣又令人恼火，因为他报道了许多同事。从 1970 年开始，在他的职业生涯中，他抓住了很多机会来强调这些长期持有的模型的缺陷，并在整本书中讲述了他与传统主义者的许多 “斗争”。

作为一门广泛用于影响公共政策的社会科学，泰勒认为经济学应该成为一种向善的力量，并提出了政府和企业政策可以利用可预测的人类 “不当行为” 并 “推动” 人们做出更好选择的几种方式。他提供的一个众所周知的例子是建议雇主构建他们的退休计划，以便员工 “选择退出” 而不是 “选择加入”，这样员工几乎不需要采取任何行动就可以开始参与退休计划。他还提倡一种名为 “明天多存点钱” 的策略，即当员工加薪时，雇主赞助的退休账户的缴款百分比会自动增加。

行为经济学的一个关键组成部分是 “人类”（而不是 “经济人”）关注理性上无关的因素（他将这些因素称为 “假定无关因素”，简称 SIF）。沉没成本就是其中一种 SIF。例如，他举了一个例子，如果他和他的朋友购买了昂贵的门票，他们会冒着不安全的驾驶条件去看篮球比赛；但是，如果门票是礼物，他们会明智地选择呆在家里。他断言，我们大多数人认为，如果我们没有获得收益，那就是浪费钱，尽管无论是否观看比赛，钱都是花掉的。理性思维表明，门票的沉没成本与道路状况的安全无关，因此无论在哪种情况下，我们的决定都应该相同。

另一个 SIF 是对变化的敏感度，而不是绝对财富或价值。根据 Thaler 的说法，大多数人倾向于认为打折商品更划算，因为相对于制造商建议零售价 (MSRP) 等主力成本，打折价格代表着我们必须支付的金额的减少。当以相同价格打折时，正常定价的商品通常不如类似商品那么有吸引力。因此，我们可能会错过 “交易效用”，或者感觉自己刚刚享受了一笔划算的交易。如果商品的价格和质量相同，理性的行为者不会有偏好，但 “行为不端” 的消费者会更喜欢打折的商品。

书中讨论的另一个有趣的金融话题是理性的经济原则，即货币是可替代的，或可自由兑换的，这意味着它应该流向最有利可图或最需要的类别。人们倾向于根据货币被分配的类别来对待它具有不同的价值。例如，塞勒引用的一项研究将税收优惠退休储蓄账户（IRA、401 (k) 等）的成功归因于储蓄者将单独的指定账户视为禁区，而储蓄率的适度增长仅归因于实际的税收优惠。

理财顾问可以利用的一个关键要点是，根据已知的 “不当行为”，建议一些小而有效的措施来提高成功的可能性，例如自动储蓄策略。这也可以成为审视我们自己的理财习惯以寻找改进领域的有用视角。泰勒认为，惯性有利于维持现状，仔细审视我们自己的行为可能有助于我们改变对金钱和消费习惯的看法，从而促进积极的变化。

《行为不当》非常值得一读。这本书幽默、引人入胜、发人深省且富有洞察力。书中对复杂的理论进行了很好的解释，尽管作者经常推崇行为经济学而非传统方法论，但这本书似乎对经济学的最新分支进行了公正的分析。

Michelle Pimentel 是 FINRA 军人配偶奖学金的获得者，自 2010 年起成为 AFC®。她 自 2007 年起从事个人理财工作，并且通过了 CFP® 考试，是 CFP® 认证的候选人 。她目前是 Zeiders Enterprises, Inc. 的个人理财顾问，为日本冲绳空军成员服务。
https://www.theguardian.com/books/2015/jul/04/misbehaving-making-behavioural-economics-richard-h-thaler-review-nudge [DayPlanner-20241030]]

行为不当：行为经济学的形成 | 理查德・塞勒 | 谷歌演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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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2 谷歌演讲#

(https://m.youtube.com/@talksatgoogle)

理查德・H・塞勒的整个职业生涯都在研究一个激进的观点，即经济的核心主体是人类 —— 可预测的、容易犯错的个体。 《行为_不当_》一书以引人入胜、常常令人捧腹大笑的方式，描述了他如何努力将一门学科带回现实，并改变我们对经济学、我们自己和世界的看法。传统经济学假设行为者是理性的。在研究初期，塞勒就意识到这些斯波克般的机器人与真人完全不同。无论是购买闹钟收音机、出售篮球票还是申请抵押贷款，我们都会屈服于偏见，做出偏离经济学家假设的理性标准的决定。换句话说，我们行为不当。更重要的是，我们的不当行为会带来严重后果。经济学家最初认为，对人类误算及其对市场影响的研究只是一场有趣的杂耍，如今，它推动着我们在生活、企业和政府中做出更好决策的努力。泰勒将人类心理学的最新发现与对激励和市场行为的实际理解结合起来，启发读者如何在日益神秘的世界中做出更明智的决定。他揭示了行为经济分析如何开辟新的视角来看待一切事物，从家庭财务到在新大楼中分配教职员工办公室，再到游戏节目、NFL 选秀和 Uber 等企业。《行为_不当_》充斥着泰勒与传统经济思想堡垒激烈斗争的滑稽故事，是对人类深层弱点的独特观察。当经济学遇到心理学时，对个人、管理者和政策制定者的影响既深刻又有趣。（PsycINFO 数据库记录 (c) 2016 APA，保留所有权利）
【读书笔记】：读《错误的行为》，全面了解行为经济学

0.3 作者简介#

理查德・泰勒（Richard H. Thaler），1945 年生，1974 年毕业于罗切斯特大学，获经济学博士学位。2015 年，他当选美国经济学学会主席。他现在执教于芝加哥大学布斯商学院（是仅此出过 5 位诺奖得主的商学院，多次跻身世界商学院排名前三甲，着重理论研究、案例与实操课程），任金融和行为科学教授，以及行为决策研究中心主任，同时在美国国民经济研究局（NBER）主持行为经济学的研究工作。
泰勒教授的研究主要集中于社会心理学、行为经济学等交叉学科，属于 “经济学帝国主义” 的开疆拓荒者，被认为是现代行为经济学和行为金融学领域的先锋经济学家，在储蓄和投资行为研究的造诣也很深。

0.4 本书简介：#

继《思考，快与慢》之后行为经济学领域的集大成之作，行为经济学关于世界的思考，从个人到商业和社会。
丹尼尔・卡尼曼 & 罗伯特・席勒 & 马尔科姆・格拉德威尔 & 霍华德・马克思联袂推荐：一本 “即使被关在电梯里也会忍不住继续读下去的书”
2015 年 6 月英文版上市，《纽约时报》畅销书排行榜，并蝉联多周。到 2015 年年底，这本书的国际影响力仍在继续扩大和蔓延，亮相世界各大知名好书榜。中国豆瓣网读者好评如潮。
财新网主编王烁点评：“读这本书，建议与丹尼尔・卡尼曼的《思考，快与慢》一起看，卡尼曼的书丰富，泰勒的书流畅。” 卡尼曼就如思想的拓荒者，他的《思考，快与慢》为我们认识自我提供了重要的支点。在本书中，泰勒讲述了他将经济学从高高在上的 “象牙塔” 带回现实的艰难之旅，其中的故事引人入胜，并且不乏诙谐幽默，彻底改变了我们对经济学、对自己以及对整个世界的看法。
2017 年 10 月，因行为经济学方面的贡献获得 2017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宣布获奖后，瑞典皇家科学院这样描述塞勒的研究（非全部内容）：
理查德・塞勒将心理上的现实假设纳入到经济决策分析中。通过探索有限理性，社会偏好和缺乏自我控制的后果，他展示了这些人格特质如何系统地影响个人决策以及市场成果。

作者介绍

理查德・泰勒，2017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现代行为经济学领域的先锋。2015 年，他当选美国经济学学会主席。除《“错误” 的行为》之外，他还与卡斯・桑斯坦合著过畅销书《助推》。

一句话讲书

传统经济学假设人都是理性经济人，但现实中的人经常做出非理性的选择。理查德・泰勒开创的行为经济学，将心理学引入经济学领域，对人的行为做出了更准确的预测。

本书重点知识

1. 心理账户

（1）交易效用：当我们在判断什么时候钱花的值的时候，我们不仅会考虑东西本身值不值这个价格，还会考虑这个价格跟我们的心理预期有多大差距，这就是交易效用。商家会利用这一点，做高定价，多打折扣，提高商品的交易效用，吸引消费者购买。

（2）沉没成本：凡是已经付出的成本都是沉没成本，理性的经济人做决策时不会考虑沉没成本，但一般人都会受到它的影响。

（3）机会成本：一个东西现在卖掉能卖多少钱，就是它的机会成本；一段时间不做这件事还能做什么，就是那段时间的机会成本。理性的经济人会随时考虑机会成本，但普通人很少考虑。

（4）钱的一致性原则：理性的经济人认为所有钱都是一样的，但普通人会不自觉地区别看待，零钱更容易被花掉，活期存款其次，定期存款最不容易乱花。赌钱赢来的钱可能会被认为不是自己的钱。遇到重大损失的时候，人会更倾向于冒更大的险去投资。

2. 自我控制与延时消费

（1）萨缪尔森的贴现模型：延迟消费获得的效用随着时间的推移有规律地递减。这一模型并不符合现实，更实际的模型应该是双曲线模型，简单来说就是如果第一年递减到 70%，第二年到 63%，第三年和之后就维持 63% 不动。

（2）萨缪尔森之后，经济学家越来越倾向于用数学模型解决经济学问题，而且他们假设中的经济人越来越聪明，不仅会考虑到未来一年到三年的情况，还会考虑一辈子的情况，还有的经济学家假设人会连自己子孙三代的事情都考虑进来。泰勒认为这些经济学家的假设对于描述现实和预测未来都没有意义。

（3）双系统模型：泰勒提出的关于自我控制和模型。假设人里面有两个自我，一个是理性的计划者，一个是及时行乐的行动者，计划者采取各种策略压制行动者，来达到自我控制的平衡。

3. 公平的问题

（1）传统经济学从理性的角度出发，认为供需关系的变化导致的物价涨跌是很公平的。然而普通人却并不这么认为。在绝大多数人眼里，因为供应不足而导致的物价上涨破坏了平时养成的交易习惯，明显是一种敲竹杠的行为。

（2）禀赋效应。跟理性的经济人会认真分析需求不同，普通人对公平的感知主要是因为禀赋效应。泰勒通过代币实验、马克杯实验都证明了禀赋效应的存在。

（3）人们会惩罚开展不公平交易的公司。传统经济学假设人都是自私的，但是 “独裁者博弈” 实验证明，绝大多的人选择了遵守公平的原则，而 “惩罚博弈” 更证明，人们为了跟遵守公平原则合作的人，愿意牺牲一定的经济利益。

4. 金融领域的行为现象

一直以来，金融经济学家一度以为金融市场上不可能发生反常行为，尤其是被奉为经典的 “有效市场假说” 更不可能出错。但是泰勒通过研究，发现了违背有效市场假说的反常现象。

（1）有效市场假说认为，任何资产的价格都能反映出它的真正的内在价值，因此价格总是合理的。如果一家公司的合理估值为 1 亿元，那么，在股票市场上，这家公司的市值就是 1 亿元。

罗伯特・席勒首先发现了价格不合理的现象，他认为，正如社会现象可能会影响时尚趋势，它同样也会影响股价。

泰勒发现，有效市场假说有一条铁则，那就是一价定律，即同一种资产是不可能同时出现两种不同的销售价格的。但是真实的情况是，市场上有很多违背一价定律的情况，比如封闭式基金。

（2）有效市场假说认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我们不可能跑赢市场。但是跑赢市场的案例比比皆是，最典型的就是投资大师本杰明・格雷厄姆的价值投资法则。

泰勒通过研究发现，在金融市场上，股价也存在趋均数回归的现象，这是违背有效市场假说的反常现象。

重要观点

1. 交易效用其实并不是经济学家先发现的，商家早就在用这个原理赚我们的钱了。不信你去商场里看看，有些东西常年都在打折。还有剪头发的地方经常让人办卡，办卡就可以打五折，也是为了提高交易效用。

2. 理性的经济人在做选择的时候，不会考虑沉没成本，但是一般人都会被沉没成本影响的。比如，如果你花高价买了一张演出票，那就算当天天上下刀子，你都会赶过去看演出。

3. 对普通人来说，我们虽然不会花很多钱去买一瓶 1990 年的拉菲，但是如果家里刚好有一瓶收藏了好多年都舍不得喝的酒，我们大概也不会想到要把它卖了。最有可能的是，会在某个特别的日子上拿出来，和亲人或者朋友一起喝掉。

4. 就是特别保守，完全不愿意冒险的人，在已经赔了很多钱的情况下，都容易脑子一热就把所有的钱拿去赌一把。我们当然很少赌钱，不过要注意，股票有时候也会让人做出同样的事情来，这就是为什么总有人在反复强调 “及时止损” 这个词了。

5. 为什么国家要强制所有人买养老保险？因为不强制的话，很多人根本不会按照计划来安排消费和储蓄。

6. 如果可以建立和推行完善的规则，生活会更美好，比如公司按月发工资，而不是把年薪平均到 9 个月里发完，甚至是一年就发一次，一次全发完。

7. 泰勒的双系统模型，跟卡尼曼在《思考，快与慢》里面提出的快慢双系统模型也可以对照着看。计划者就是属于重在反省与深思的慢系统，行动者就是属于以冲动与直觉为特点的快系统。

8. 普通人对公平的感知跟传统经济学人对公平的分析之间有很大的差距，很多传统经济学家认为的公平，却得不到普通人的认可。因此，公司在改变跟用户的关系的时候，要考虑到普通人对公平的感觉，否则，就很容易受到损失。

9. 普通人在股票市场上不会理性判断，而是会根据股票短期的表现来预测它。普通人对待股票的态度会出现反复无常的变化，因为很容易受到各种噪音的影响。

10. 面对很多违背传统金融经济学的反常现象，政策制定者千万不能相信市场的力量，而是要在适当的时候进行政策的干预。

撰稿：耶加雪灰 小明

《“错误” 的行为：行为经济学的形成》

理查德・塞勒

65 个笔记

◆ 推荐序一

2023/2/28 发表想法

每项制度都有其独特的魅力，有其优劣两面，就像我们生活中所做的每一次选择一样，我们选的不是最完美的那条路，而是那刻综合所有因素自认为更好的路罢了。

人们选择市场经济，并不在于它完善，而在于没有其他更好的选择。

行为经济学认为，人不是纯理性人，而是社会人。决定人们决策的不仅仅是经济理性，更重要的还有由许多因素共同决定的心理因素。这种心理因素中既包含理性，也包含许多非理性的，或者利己但不理性的因素。这些心理因素无法用数字来表达，也不能包括在数学模型中。数学模型中用随机变量来代表这些无法衡量与无法预测的因素，实际上否认了这些因素在决策中的作用。

◆ 第一部分 行为经济学的发轫： 1970—1978 年

在理性的经济人看来，很多事情之间都是无关的。经济人不会因为周日逛街时突然感觉饿了，而后在下周二为自己点一份大餐，周日的饥饿与下周二的点餐分量应该毫无关系。经济人不会因为已经付了钱又不想浪费，而在根本不饿的情况下吃光自己点的饭菜。对经济人而言，过去花的钱与现在吃多少食物是没有关系的。经济人不会期待在结婚纪念日或生日当天收到礼物，这个日子与其他日子有什么不同呢？事实上，经济人也会因为礼物的事情而困惑不已。经济人知道金钱可能是最好的礼物，因为金钱可以购买任何最好的礼物。不过，除非你的配偶是位经济学家，否则我并不建议你在下次结婚纪念日用金钱作为礼物送给她。细想一下，即使你的配偶是位经济学家，送钱也未必是最优选择。

同时，我们还会提供一些有用的方法，教你如何改变人们思考问题的方式，尤其是在人们竭力维持现状的时候。

2023/2/28 发表想法

辩证自嘲式的幽默哦

当你觉得不再有意思时，就不要再往下读了，否则，就是所谓的 “错误” 的行为了。

西蒙提出，人的理性是有限的，意思是人们缺少解决复杂问题的认知能力，这一点显然是正确的。

伯努利提出了 “风险厌恶”（risk aversion）这一想法，因为他认为，人们的幸福感或者经济学家所说的 “效用”，会随着财富的增加而提高，但提高的速度是递减的。这一原理被称为 “敏感性递减”（diminishing sensitivity），即随着财富的不断增加，一定金额的增量（比如 10 万美元）所产生的影响将不断减小。

2023/3/1 发表想法

Just noticeable difference.

心理学家将刚刚可以感觉到的差别称为 “最小可觉差”（JND）。

2023/3/1 发表想法

里查德泰勒这短短一章节让我把损失厌恶、禀赋效应和前景理论之间的脉络一下子就理清了，很喜欢他的表述方法，简单、幽默、逻辑清晰，读起来比思考快与慢体验感好太多，当然，有可能和翻译有关。

所以，我们会通过变化感受生活，我们对损失和收益的敏感性都符合递减规律，而且损失造成的痛苦大于等量的收益带来的快乐。

缓慢的灵感并不是那种一切都豁然开朗的顿悟，而是一种模糊的印象，感觉某些有趣的事情正在发生；它还是一种直觉，认为离重要时刻的到来已经没那么遥远了

经济学的两个核心概念一直未变：一是经济主体会追求最优化；二是市场会达到均衡。

一个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公司，会在边际成本等于边际收益时定产定价。

因为学习意味着需要不断练习，所以我们可能在小事情上做得更好。也就是说，批评者们必须想清楚要用哪个论点。如果学习很重要，那么随着利益不断增大，决策的质量将会逐渐下降。

◆ 第二部分 心理账户： 1979—1985 年

我确定了两种效用：“获得效用”（acquisition utility）和 “交易效用”（transaction utility）。获得效用是根据标准经济学理论得出的，相当于经济学家所说的 “消费者剩余”（consumer surplus）。消费者剩余是指，以物品所带来的效用减去不得不放弃的机会成本之差。

交易效用指的是实际支付的价钱与 “参考价格” 之差，而参考价格是消费者的期望价格。

即使是富裕的消费者也想从交易效用中获得极大的乐趣。

如果钱已经花了，并且无法收回，这些钱就是沉没成本，意思是消失的成本。“覆水难收”“既往不咎” 等成语是经济学家建议我们忽略沉没成本的一些表达。

“支付贬值”（payment depreciation），意思是沉没成本效应会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降低。

心理账户就是这样运作的，最初的支出被视为一种投资（而不是购买行为），每年的 “维修费用” 令人讨厌，但未来在这儿度假是 “免费的”。

2023/3/5 发表想法

逆向思维和对周期和人性的理解可以有效的减少 “庄家的钱” 的效应。

正是 “庄家的钱” 效应，以及用最近的收益去推测未来收益的倾向，导致了经济泡沫的产生。

◆ 第三部分 自我控制： 1975—1988 年

贴现效用模型的基本理念是，对你来说，即时消费比未来的消费更具价值。

凯恩斯将增加的收入与将用于消费的部分之比称为 “边际消费倾向”（marginal propensity to consume，简称 MPC）。

“行为生命周期假设”（behavioral life-cycle hypothesis）

第一步是确保水手们不会听到塞壬女妖们的歌声，所以他让水手们用蜡封住耳朵。第二步是让水手把他绑在桅杆上，这样他既能听到歌声，又不会因禁不住诱惑而送命。

如果我们不假设思想中含有一个以上的能量体系，并且这些体系从某种程度上说是彼此独立的，想要做到自我控制就是自相矛盾的。

在任何时候一个人的内心之中都有两个自我：一个是具有前瞻性的 “计划者”，他关心未来并且有很好的打算；另一个是不顾一切的 “行动者”，他只活在当下。这种行为模型的关键问题是，如何描述两个自我之间的关系。

计划者有两套方法可以用来影响行动者的行为。她可以用（金钱或其他方面的）奖惩措施来影响行动者的决定，但同时将决定权留给行动者；她还可以实施强制性措施，比如承诺策略，来限制行动者的选择。

◆ 第四部分 我与卡尼曼合作的时光： 1984—1985 年

人们对公平的感知与禀赋效应有关。买家和卖家都认为他们有权利享受自己已习惯的交易条件，并把交易条件恶化看成一种损失。

一般来说，当需求突然上升时，卖家需要平衡短期收益和长期的信誉损失，而后者是很难度量的。

从这个案例中我学到了一点：不管是暴风雪还是歌手去世造成了需求的临时性猛增，都不是公司表现贪婪的好时机。（其实，不管什么时候，公司都不应该表现出贪婪。）

2023/3/6 发表想法

前景理论可以解释此现象吧，人们只是害怕失去，损失厌恶，追寻确定性和安全感，而所谓的 “公平” 只是减少损失的可能性罢了。

人们不喜欢不公平的分配，并且愿意承受经济损失来惩罚不公平的分配者，这一点证据确凿

公共产品是指，一个人消费这种产品不会导致他人对该产品的消费量减少，同时也不可能阻止其他任何人的消费。

禀赋效应实验说明，人们往往不愿意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部分原因在于损失厌恶

人们的行为也是一样：如果没有充分的理由进行交换，人们更愿意继续保留自己的物品；有时候即使有充分理由，人们也不愿意放弃自己拥有的东西。经济学家威廉・萨缪尔森（William Samuelson）和理查德・泽克豪泽将这种行为称为 “现状偏见”（status quo bias）。

◆ 第五部分 埋首于经济学研究的日子： 1986—1994 年

米勒讲的其实是 “无关性定理”（Miller-Modigliani irrelevance theorem，也叫 MM 理论）。该定理认为，在某些假设条件下，公司无论选择支付股票红利、用这些钱回购股票，还是偿还债务，结果都是一样的。其大意是，投资者不需要关心钱存放在何处，也不需要关心钱花在何处。

范式转移是指科学领域中发生了一次罕见的巨变，人们摆脱了原来的发展方向，开始追求新的路径。

如果雇主从薪酬和办公环境方面优待员工，就可以换来员工更多的付出与更低的流动率，所以高于市场的薪酬会给公司带来经济上的收益。

2023/3/9 发表想法

对于个人何尝不是呢？人们的固执己见、各种偏见、经验主义、路径依赖等，皆是人们长期成长的绊脚石啊，扼杀了改变和实践出真知的可能。

狭窄框架扼杀了企业获得长期成功的两个必要因素 —— 创新和实验。

股权溢价是指股权（股票）与短期政府债券等无风险资产的收益之差。

有效薪水越高，出租车司机工作的时间反而越短。

◆ 第六部分 金融市场： 1983—2003 年

有效市场假说由两部分组成，它们从某种程度上说是相互关联的，但从概念上讲又有区别。其中一部分与价格的合理性有关，另一部分关注的则是能否 “跑赢市场”。

有效市场假说的早期研究大多是在强调该理论的第二部分，我将其称为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就是说，我们没有办法跑赢市场。更确切的说法是，因为当前的股价已经反映了所有的公开信息，所以不可能有效地预测未来的股价，并让股东从中获利。

世俗的智慧告诉人们：从声誉角度讲，墨守成规的失败比不守成规的成功要好

2023/3/11 发表想法

Capital Asset Pricing Model，E (ri)=rf+βim (E (rm)-rf)，E (ri) 是资产 i 的预期回报率

rf 是无风险利率

βim 是 [[Beta 系数]]，即资产 i 的系统性风险

E (rm) 是市场 m 的预期市场回报率

E (rm)-rf 是市场风险溢价（market risk premium），即预期市场回报率与无风险回报率之差。

资本资产价格模型（CAPM）

封闭式基金的平均折价与小公司股票和大公司股票之间的收益差有关；折价越大，两种股票的收益差也越大。

◆ 第七部分 助推计划： 1995 年至今

科斯定理可以简述为：在交易成本为零的情况下，也就是说人们之间可以极其容易地进行交易，此时资源配置的效率是最佳的。

当人们面对不公平的对待时，他们会十分生气，甚至不惜牺牲个人利益去惩罚对方，这是我们从最后通牒博弈实验中学到的基本知识。

芝加哥大学商学院的自由主义信念的一个核心主张就是 “消费者主权”（consumer sovereignty）：人们会做出合适的选择，这肯定比由他人代劳更好。

2023/3/13 发表想法

延迟满足策略看来可以应用到很多地方呢，主要是人们的所见即所得的短视思维以及讨厌不确定性的系统 1 很喜欢走捷径。

用一个靠前的选秀权换取多个靠后的选秀权；用今年较差的选秀权换取次年更好的选秀权。

这就是著名的 “彼得原理”（The Peter Principle）：人们总是不断地得到晋升，直到变得不称职。

在两种情况下人们不那么厌恶风险，甚至会主动追求风险。第一种情况是他们赢钱的时候，即 “用庄家的钱赌博的时候”；第二种情况是输钱但有机会翻本的时候。

◆ 第八部分 让世界变得更美好： 2004 年至今

我们所说的 “温和专制主义” 是指尽力帮助人们达成他们的目标。如果有人问你，如何到达最近的地铁站，你给他指了正确的路，按照我们的定义，你就是一个温和专制主义的支持者。

如果你想让人们遵守某项规范或规则，就可以告诉他们其他大多数人都在这样做（如果这是事实）

如果你想鼓励某人做某事，一定要让事情简化。

◆ 结语

左派人士支持凯恩斯的理论，认为政府应该利用高失业率和低利率进行基础设施投资，而右派人士则认为这种投资不值得，有可能会增加国家的财政赤字，导致预算危机或通货膨胀。右派的经济学家认为，减税能够刺激经济增长，而凯恩斯主义者认为增加公共支出会促进经济增长。一方将经济复苏缓慢归咎于另一方：原因要么是财政管理过于紧缩，要么是财政过于宽松。因为我们不可能让政府同意随机选择遏制经济衰退的政策，并开展随机对照实验，所以我们可能永远都无法解决这一争议

根据输入（比如做作业）而非输出（比如成绩）来奖励学生，这个方法很有效。我的第一感觉就是这项研究的结果很有意思，因为成绩最差的学生往往不知道如何才能成为好学生。根据他们所做的并且被老师视为有效的事情给予奖励，是有道理的。

老师的奖金设置与学生的表现有很大关系。有以下两种奖金设置方式：一是老师会在学期初拿到奖金，如果学期末学生成绩未达到目标，老师则要将奖金归还；另一种是在学期末根据老师的教学成果发放奖金。相比之下，前一种方式可以让学生的成绩提高幅度更显著。

助推必须在私下进行才会有效。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短信提醒计划也证明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细心观察。行为经济学始于简单的观察。如果把腰果碗继续留下，人们就会在饭前食用过多的腰果；人们拥有不同的心理账户，他们会区别对待金钱；人们会犯错误，甚至会犯很多错误。前文我们提到过萨默斯论文中的一句话，“看看四周，你就会看到傻瓜”；我们可以改编一下，“看看四周，你就会看到普通人”。如果传统观念是错误的，要想颠覆这种观点，第一步就是要看看四周，看看世界的本来面目。

收集数据。故事具有较强的说服力，并且很容易让人记住，我在本书中讲了这么多故事也是出于这个原因。不过，个人故事只能作为一个例证，要想说服自己甚至他人，我们需要改变做事的方式：我们需要数据，并且需要大量数据。正如马克・吐温所说：“让我们陷入困境的不是无知，而是看似正确的错误论断。” 人们之所以过度自信，是因为他们从来不花费力气去记录自己过去所做的错误预测。更糟糕的是，他们会成为确认性偏见的受害者，他们只会寻找能够证实预先假设的证据。避免过度自信的唯一方法就是系统地收集数据，尤其是那些能够证明你是错误的数据。正如我在芝加哥大学的同事琳达・金泽尔（Linda Ginzel）反复向学生强调的：“如果你不把它写下来，它就不存在。”

直言不讳。如果有人愿意告诉老板有些事情不大对头，很多组织中的错误可以轻松避免。

当你的机会成本很低时，承担风险并且直言不讳是值得的。当你所追寻的道路和我所从事的事业一样有趣时，你就更应如此。

真正的领导者必须创造一种环境，让员工觉得只要根据证据做出决策，不管结果如何都会受到奖励。理想的环境会鼓励所有人细心观察、收集数据并且直言不讳。能够创造出这种环境的老板只会面临一种风险：可能会伤害他们自己的自尊心，但与层出不穷的好点子和降低灾难发生的概率相比，这只是很小的代价。

全文完

0.5 传统经济学理论前提的三个缺陷#

经济学是当今社会科学中最强大的学科之一，就在上周得到的《薛兆丰的北大经济学课》订阅人数突破了 20 万，成为知识服务领域第一大课。可见当今社会人们对经济和经济学的关注。同时，经济学对社会公共政策的影响力也是最大的。小到地方的经济政策，大到国家的宏观经济策略都是以经济学为基础的，甚至可以说经济学在政策制定上几乎处于垄断地位。

自 1776 年，亚当・斯密发布《国富论》以来，建立了经济学理论基础，后来的一系列经济学们在此基础上购进了一个看似牢不可破和无坚不摧的经济学大厦，从宏观经济学，到微观经济学；从崇尚自由市场经济的奥地利经济学派，到崇尚中央管控的凯恩斯经济学派，无数的经济学分支成就了经济学宏伟大厦。其中，行为经济学就是其中一个重要的分支，但也有也有些不同。接下来让我们详细了解吧。

传统经济学的核心假设是：人们做出选择时会遵循最优化的原则。同时，经济学也建立在一个重要原则下：均衡理论。简单说：最优化 + 均衡就是经济学大厦最重要的两个理论基础。但作者提出了经济学的前提和理论基础是有缺陷的。人们做出决定是是按照自己认为的最优化的原则，但实际上，处在社会环境中的我们，自己认为的最优化并非是实际上的最优化，有时甚至相差很远。我们在平时不会购买一件有优惠的 2000 美元的手表，但是也许在生日的当天，我们会购买同样的 2000 美元的手表，甚至没有任何优惠。从理性的角度，手表的价值并没有发生改变，但是我们做出了相反的决定。

在作者的另外一个好友丹尼尔・卡尼曼的一本经典行为学著作《思考快与慢》中也提出了一系列认知偏差，比如锚点效应、过度自信、禀赋效应等。本书我们也将为大家一一讲解。

0.5.1 经济学理论前提的三个缺陷：#

0.5.1.1 1：最优的原则因人而异，自己认为的最优并不是实际上的最优选择；#

0.5.1.2 2：人们在选择时，有诸多偏见，包括上面讲到的锚点效应、过度自信等等；#

0.5.1.3 3：很多因素没有被最优化模型考虑在内，最优化模型只是对单个事件影响，但是没有考虑事情之间的联系或者情感的因素。#

为了规避这些因为人的因素的影响，或者说提升传统经济学的预测准确性，作者将心理学和社会学等学科加入到经济学，提出了传统经济学的 “行为经济学” 的一个分支。比起经济学而言，行为经济学更有趣，更好玩。并提出了研究经济学的两种工具。

第一种是随机控制实验：这一方法通常被用在医学界，典型的实验就是研究一些人接受了某种利益的 “处理” 后会发生什么？

第二种是自然实验：就是实验的有些人加入某个项目，而其他人没有，再结合计量经济学的概念，通过两组实验的对比结果，看看加入的因素对实验结果的影响。

行为经济学对传统经济学的三个主要挑战是：有限的理性；有限的自我控制；有限的利己主义。接下来主要讲解其中的有限理性的几个相关理论。

0.6 有限理性#

我们来看一个例子：林内亚要买一台闹钟收音机，她找到了一款自己喜欢的，并且经过比价发现价钱很合理：45 美元。当她正准备付款的时候，店员告诉她离这 10 分钟车程的地方开了另一家分店，正在搞开业酬宾，这款收音机仅售 35 美元。她会驱车前往另一家分店购买吗？

在另外一次购物经历中，林内亚准备买一台电视机，价钱也很合理：495 美元。店员告诉她离这有 10 分钟车程的另外一家店里，同一款电视机的售价为 485 美元。但这次他肯定不会开 10 分钟车去便宜 10 美元买一台电视机。

我们的日常行为，非常多都是非理性的，但我们很难觉察到，甚至可以说，人的理性是有限的。人类的脑力和时间都是有限的，因此我们在做决策是会倾向于快速做出判断，这种快速有时候就是利用经验法则或者说直觉。作者是行为经济学之父，另外两位他的朋友也是这一领域的绝对专家，他们就是丹尼尔・卡尼曼和特沃斯基。

"有限理性" 概念的主要提倡者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西蒙 (Simon)。 自从他提出有限理性概念半个世纪以来，经济学家对什么叫有限理性至今没有公认一致的看法。

西蒙当年认为有限理性的理论是：考虑限制决策者信息处理能力的约束的理论 。他提议将不完全信息，处理信息的费用和一些非传统的决策者目标函数引入经济分析。但是近来不少经济学家认为这三方面的研究并不足以构成有限理性概念的核心。西蒙是个反对主流经济学中的最优决策模型和全部均衡概念的人，但是过去二三十年中，主流经济学却在最优决策和全部均衡的分析框架中将西蒙提到的这三方面研究全部吸收了。主流经济学家将不完全信息引入传统的最优决策模型和全部均衡及对策论模型，使得主流经济学中的最优决策和全部均衡模型可以用来揭示不完全信息对经济行为及其交互作用的影响。

就是所谓的交易效用。交易效用指的是实际支付的价钱与 “参考价格” 之差，而参考价格是消费者的期望价格。假设你正在现场观看体育比赛，买了一个三明治，这个三明治和你平时中午吃的一模一样，但价钱却要高出两倍。这个三明治本身没什么间题，但这场交易却让人很不快。这会产生负面的交易效用，即你感觉被人敲了竹杠。相反，如果支付价格低于参考价格，交易效用就是正的，即感觉很划算，就像玛雅以普通双人被的价钱买了一床超大码被子一样。

引自 第 7 章 这笔交易到底值不值？ / 065

交易效用

0.7 机会成本和禀赋效应#

什么是机会成本？机会成本是指为了得到某种东西而所要放弃另一些东西的最大价值；也可以理解为在面临多方案择一决策时，被舍弃的选项中的最高价值者是本次决策的机会成本。比如你把 10000 元存入银行，实际上也是有机会成本，因为你放弃了用这些钱去理财或者投资而获取更大的价值的机会。

但是有时候，机会成本也并不那么清晰。作者通过一个例子说明，他的一位朋友很喜欢收藏葡萄酒，朋友当初花了 10 美元收藏的一些葡萄酒，现在的市值已经涨到了 100 美元，但当有酒商愿意花 100 元收购他的酒时，他是不愿意的。在某个特殊的日子，他的朋友开了一瓶价值 100 美元的葡萄酒，但是他绝对不会花 100 美元买一瓶葡萄酒。这感觉很不合理。他愿意喝掉 100 美元的葡萄酒，却不愿意买一瓶一样价值的葡萄酒。这就涉及到机会成本。机会成本是指为了这项活动而放弃的其他活动的价值。对于那 100 美元的酒来说，喝掉这瓶酒的机会成本就是他朋友愿意出的价钱。但是这两瓶酒的价值是一样的。也就是说机会成本也是一样的。为什么他的朋友不愿意买 100 美元的酒喝呢？作者认为，有时候机会成本不会等同于实际的现金支出。自掏腰包购买酒比放弃出售这种酒的机会更令人不情愿，与实际支付现金相比，机会成本是模糊和抽象的。

什么是禀赋效应，是指当个人一旦拥有某项物品，那么他对该物品价值的评价要比未拥有之前大大增加。这一现象可以用行为金融学中的 “损失厌恶” 理论来解释，该理论认为一定量的损失给人们带来的效用降低要多过相同的收益给人们带来的效用增加。也就是，当我们拥有一件东西时，我们会夸大其实际的价值。

比如在政府拆迁中，拆迁居民往往会觉得政府提供的补偿太少，而与政府发生补偿价格上的争执，这就是禀赋效应的体现，居民失去自己的房屋，会要求比购买同样的房屋愿意支付的价格更多的赔偿才会觉得满意。这一点在公共物品的补偿要求中体现得更明显，曾有一项调查表明，为种植行道树，当地居民平均愿意支付 10.12 美元，而如果要砍伐行道树，则要求的赔偿平均为 56.60 美元。

0.8 前景理论和价值函数#

2002 年，丹尼尔・卡尼曼和其另外一位已故的经济学家特沃斯基发表了一篇关于在不确定性下做决策的论文。首次提出了前景理论因此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它究竟是什么理论，如此有影响力呢

0.8.1 具体说它包含两个重要的组织原则和一条曲线图，其中两个原则是：规范性理论和描述性理论；一条曲线是：价值函数曲线。#

规范性理论，是指那些被证明的科学结论或公式，是一种可以理性推理的理论，比如勾股定理等。

描述性理论，是指根据经验事实和人们的实际行为表现而得来的实际精确进行推理的一种理论。

传统经济学通常在做决策时将这两个理论混为一谈，而且前景理论则为人们提供了另外一种预测方法，他们并没有标榜这是一条有用的理性选择指南，而是前景理论可以很好地预测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实际选择，这是一个关于人类行为的理论。实际上，它也是准确描述人类行为的经济模型。

而前景理论真正的核心或者说引擎是价值函数曲线（如下图），比如我们拥有财富的心理，前景理论将重点放到了财富的变化上，因为人类本身就是通过变化来体验生活的。这样说也许有点抽象。

0.8.2 价值函数是经验型的，它有三个特征：#

0.8.2.1 一是：大多数人在面临获得时是风险规避的；#

0.8.2.2 二是：大多数人在面临损失时是风险偏爱的；#

0.8.2.3 三是：人们对损失比对获得更敏感。#

因此，人们在面临获得时往往是小心翼翼，不愿冒风险；而在面对失去时会很不甘心，容易冒险。人们对损失和获得的敏感程度是不同的，损失时的痛苦感要大大超过获得时的快乐感。

比如对于财富的获得和损失的两种心理变化：

0.8.2.4 1：对于损失相同的财富，我们对损失和获得的敏感性的变化是不同的。比如损失 10 美元和 20 美元之间的差别要大于损失 1300 美元和 1310 美元。#

0.8.2.5 2：对于获得相同的财富，随着我们的财富增加，获得财富的敏感性也会随着变化，如同所示。#

这条对现状改变的敏感性所呈现的递减规律，是人类的另外一个基本特征。这个理论也解释了我们在日常生活中很多看似异常的现象。比如我们会为了节约 10 块钱，走几分钟的路去旁边买一个更便宜的灯泡。但是不会为了节约 10 块钱，多走几分钟去旁边买一个电视机。同样是 10 块钱，在我们心理的价值是不一样的。

0.9 心理账户#

心理账户的概念是本书作者提出的重要经济学概念之一。该概念简单来说，就是关于人们是如何看待金钱的。今天的内容，我们将详细阐述作者所提出的这一重要概念和理论。

什么是心理账户？举一个例子。如果今天晚上你打算去听一场音乐会，票价是 200 元，在你马上要出发的时候，你发现你把最近买的价值 200 元的电话卡弄丢了。你是否还会去听这场音乐会？实验表明，大部分的回答者仍旧去听。可是如果情况变一下，假设你昨天花了 200 元钱买了一张今天晚上音乐会门票。在你马上要出发的时候，突然发现你把门票弄丢了。如果你想要听音乐会，就必须再花 200 元钱买张门票，你是否还会去听？结果却是，大部分人回答说不去了。

可仔细想一想，上面这两个回答其实是自相矛盾的。不管丢的是电话卡还是音乐会门票，总之是丢失了价值 200 元的东西，从损失的金钱上看，并没有区别。之所以出现上面两种不同的结果，其原因就是大多数人的心理账户的问题。

心理账户是行为经济学中的一个重要概念。由于消费者心理账户的存在，个体在做决策时往往会违背一些简单的经济运算法则，从而做出许多非理性的消费行为。

心理账户概念和其他几个重要的经济学概念是非常相关的，其中一个重要的就是：沉没成本。

前面例子中，讲到的已经丢失的价值 200 美元的门票就是一个沉没了的成本，它本应该不对我们现在和未来的决策产生影响。沉没成本就是那些已经花出去的或者说消失的成本。但是人们在日常生活中做决策时，还是经常受到沉没成本的影响，比如购买了一支烂股票，虽然预期它还是会继续亏损下去，但是我们还是不愿意卖掉它来投资其他更好的股票。

0.10 引导用户消费的是心理价位，那么怎么提高呢？#

栗子 1

一个基础设施不够好滑雪场怎么买到高价？

通过提升服务，

1、增加一条免费的滑道，

2、可以得到免费的教练。

3、在不同天气价格临时打折。

4、每周固定时间限时，限量发放优惠券。

5、对于附近用户开设，常来用户可提供年卡服务。

栗子 2

车辆买卖中出库存和促销手段

同一价格的不同操作模式

第一级手段，降价 (让用户觉得自己省钱了)

第二级手段，购买后返现 (让用户觉得自己赚钱了)

第三级手段，用可以让利的钱做成低息贷款或者无息贷款 (让用户觉得自己赚了大钱，实际上用户可能还不如第二种拿到的钱的多)
在经济活动中，人是理性的吗？看完双十一购入的大小包裹或者是月底的花呗信用卡，许多人会摇头。不过主流经济学却有很长的一段时间都天真地相信：“经济人是理性人”。

坚持 “经济人是社会人” 的本书作者 —— 行为经济学家理查德・塞勒曾被主流经济学界视为异类。直到他获得了 2017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塞勒认为：“完全理性的经济人不可能存在，人们在现实生活中的各种经济行为必然会受到‘非理性’的影响”。

非理性的行为有哪些？《错误的行为》一书中的 “心理账户” 部分便列举并解释了许多例子。

▍总是难以抗拒，划算的快乐

衡量一笔交易值不值，理性的经济人会看 “获得效用”（即消费者剩余），指的是物品带来的效用减去不得不付出的机会成本之差。对于经济人而言，获得效用就是最终目的。只要消费者认为商品的价值远高于市场价格，这次交易就会产生大量的获得效用。

现实中，人们却总是会受到 “交易效用” 的影响。交易效用指的是实际支付的价钱与 “参考价格” 之差，而参考价格是消费者的期望价格。交易效用为正，也就是以低于心理预期的钱买到目标商品的时候，人们通常会觉得很划算，感到快乐。否则便会有被敲竹杠的不快。

与追求获得效用相比，追求交易效用充满着更多的风险。商家很乐于且善于为消费者营造 “超值” 的感觉，“划算的快乐” 时常会引诱人们购买一些没有价值的商品。像是购物节活动中因为满 300-40、满五送三买入的大量护肤品和日用品，多到在过期之前根本就用不完；衣柜里那件当时只是因为太划算，买来一次也没有穿过的衣服……

省钱举动，时常有些费钱。为需要买单，不为 “划算的快乐” 花钱或许是保护钱包更好的办法。

▍会员制度，一种掩饰成本的 “投资”

除了警惕很有诱惑力的 “划算” 带来的快乐，我们还得格外小心一种同样具有迷惑性，让人忽视花钱消费环节、掩饰成本的 “投资”。很多大型超市的会员制度，其实就变相使用了这种策略。

以山姆百货为例。在购买时会员时，如果将 260 元的会员费如果看作是一次消费支出，可能会让人感到有些心疼。如果把它视为是未来一年购物的 “投资”，自己可以在接下来的一年里都能享受到比较低价和优质的商品，那么心疼的感觉就会减少，甚至觉得有点香。

将 260 元的会费当成投资而不是成本，除了能让顾客更愿意掏钱，这种购买和实际消费分离开的行为，还会让消费者忽略花钱的环节。将接下来一年里将这样的购买服务都视为 “免费”，而不会把 260 元的成本分摊到一年所购买的商品上。

实际上，消费者所获得的一切，都在暗中付出了金钱。

▍牌桌边的怪异行为

人们向来厌恶损失，掉了 100 块钱的痛苦，捡到 100 块钱的开心来得强烈持久。在决策过程中对 “利害” 的权衡是不均衡的，对 “弊害” 的考虑远大于对 “趋利” 的考虑。

一般情况下，人们多会选择 “稳赚不赔” 的方式，以更大的概率赢小钱，而不是以概率很低的小赌注赢大钱。不过，当人们面临损失时，却倾向于追求风险。牌桌上的输家通常愿意冒更大的风险获得翻本的机会。这样的行为在职业投资者身上也很常见。

另一个奇怪的现象是，赢钱的人似乎并不把钱当钱。正如赌徒常说 “拿庄家的钱赌”，赢钱的时候是拿赌场的钱而不是自己的钱在赌。这明显违反了钱的可替代性原则，因为无论是原本的钱还是赢来的钱花起来都该是一样的。

▍理性消费，诺奖经济学得主也学不会

除了心理账户部分，作者还讨论了金融市场和助推计划等。《错误的行为》书如其名，作者列举了非常多生活中、经济活动中常见的不理性行为，有普通人的，有他同为经济学教授的朋友的，还包括塞勒自己的。

在讲到沉没成本时，作者分享了写书稿时的故事。塞勒看着自己花了大量时间打出来的大段文字，总是犹犹豫豫舍不得更改。尽管知道在这些文字上花的时间并不能回收，是消失的成本，不该影响现在的决定，还是很难改动或是删除。他想到了个办法，将应该删改的部分移到了另一个新建的文件夹中。于是，心里好受多了，书稿写作也顺利多了……

读书的过程，感觉作者在一旁不断地指出 “看，你是有多么的不理性”，一边又安慰 “放轻松，大家都一样，我也一样”。

我很喜欢塞勒在书中简单提到的一个观点，那就是人 “虽然不那么的理性，但一旦发现了一个行为问题之后，你就可以采取另一种行为作为解决方法”。就像他为书稿新建了一个文件夹一样。

0.11 有限的自我控制#

很多人都有这样的习惯，先承诺别人自己还未完成的一件事，以此来激励和监督自己更好地完成。比如作者说他也会经常承诺几个月后交一份现在还没完成的论文，以此来激励自己抓紧写。起床困难的人会把闹钟放到卧室的另外一侧，以至于监督自己按时起床。所以这些日常生活中的小细节，或者说小决策行为都和自我控制有关。但传统的经济学却假设这些自我控制行为不存在。那么接下来的内容，就让我们来了解这些看似不存在的自我控制。

提到经济学，大家都会提到自由市场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以及他的著作《国富论》。在书中亚当・斯密提出了市场这只看不见的手，被后来几百年的经济学家们无数次引用，但是作者认为大家显然夸大了 “看不见的手” 的作用。在亚当・斯密的《国富论》之前的 1759 年的另外一本名著《道德情操论》中，他首次提出了自我控制的问题，在那边书里，亚当・斯密将自我控制解释为 “激情” 和 “公正的旁观者” 之间的挣扎或冲突。

在自我控制中，有几个概念需要了解，包括：跨期选择、贴现效用消费函数模型。

跨期选择是由经济学家欧文・费雪提出，其含义是消费者力图使得目前消费与未来消费的组合能够带来最大效用，这就是跨时期最优选择。也是指人们衡量不同时间点做出决策后的成本和收益。经济学家用折扣率来解释跨期选择。

长期以来，跨期选择是经济学和行为决策领域关注的一个重要问题。对跨期选择研究的一个基本发现是，与当前或近期的损益相比，人们总是倾向于赋予未来获益或损失更大权重，这一现象叫做时间折扣 (timediscounting)。时间折扣是个体经济心理与行为中的一个重要属性，它反映了个体如何看待未来或过去事物的价值，如金钱、生命等。已有研究发现，时间折扣不仅与个体的重要心理特征相关，如人格、智力等，也与社会经济环境的变化直接相连，如利率变化、通货膨胀等。

近 l0 年来，时间折扣问题不再仅仅是经济学家和行为决策学家的专宠，而逐渐成为神经科学与心理学、精神病学等学科研究者共同关注的一个问题。这一关注包括了两个层面的原因。

其一，人类与动物的重要差异之一是人类具有对未来进行计划和规划的能力。但在进行跨期选择时，人类却同寓言中 “朝三暮四” 的猴子一样，更偏好即刻的价值。大量神经科学和心理学研究已经从进化的角度证实，从动物到人类，从儿童到成人，均普遍存在这种偏好。因此，出于神经科学领域近年来深入探索人类心智的起源与机制的需要，时间折扣成为神经科学，尤其是神经经济学中的一个热点和重要研究问题。

其二，由于时间折扣的潜在机制与个体的冲动性和自我控制功能密切相关，时间折扣可能与一系列精神疾病相连，如各类成瘾行为、孤独症、暴饮暴食症等。已有大量行为学研究发现，成瘾病人的时间折扣率显著高于正常人。近期的神经影像研究也发现，成瘾人群额顶区域的活动性明显较低。因此，物质成瘾的折扣模型，也成为精神疾病学和神经经济学领域未来研究的重要方向之一。

跨期选择不仅仅是经济学理论中的一个重要概念，在宏观经济领域也扮演着重要的角色，同时还是 “消费函数” 的基础，消费函数表示的是家庭支出与收入之间的关系，同时也是行为经济学的重要概念。

消费函数模型是由三位重要的经济学家提出：凯恩斯、弗里德曼和莫迪利亚尼。

凯恩斯极力提倡减税，同时他的消费函数中，将消费分为：自发消费和引致消费两类。在凯恩斯的经典著作《就业、利息和货币通论》中，提出了一个很简单的消费函数模型。他假设如果一个家庭的收入有所增加，他们会按照一定比例进行消费。增加的收入与将用于消费的部分之比称之为：边际消费倾向。而且也指出不同经济收入阶层的边际消费倾向有很大的区别。随着家庭收入的增加，边际消费倾向将逐渐降低，对于富裕的家庭，增加 1000 元的收入，不会对消费产生什么影响，所以他们的边际消费倾向趋向于零。但是对于中产家庭，如果将 5% 的收入存入银行，那么我们得到 1000 美元额外的收入，该家庭的消费倾向为 95%，也就是将 950 用于消费。

从凯恩斯到弗里德曼，再到莫迪尼亚尼，经济人的眼光越来越长，并且他们有足够的意志力能够做到延迟消费。在莫迪利亚尼的模型中，甚至可以延迟到几十年。但是作者认为经济学家建立模型时，会假设全世界都是经济学博士学位的经济人构成的。但显然对于真实世界中的我们来说，经济学家的模型太过于理论和脱离了现实。

关于自我控制，有一个很形象的例子。一位妈妈给小孩奖励，有两个选择，一个是较小的奖励，但是马上就能得到；一个是较大的奖励，但是要过一会才能得到。这个实验会受环境很大影响，如果这个小奖励不让小孩看到，那么他们会等待更长时间，如果让他们想一些有趣的事情也就是让他们分心，则可以坚持更久一点。但绝大多数小孩会选择更快得到的奖励。除了人类，实验人员还在动物身上做了类似的实验，发现动物也存在自我控制的问题。

作者提出的 “自我控制” 模型建立在一个隐喻的基础上，也就是，一个人的内心存在两个自我，一个是具有前瞻性的 “计划者”，他关系未来并且很好的打算；另外一个是不顾一切的 “行动者”，他只活在当下。这两个自我在内心不断争夺主导权，从而主导了我们的决策。有点类似丹尼尔・卡尼曼在《思考快与慢》中提出的系统 1 和系统 2 的概念。这个模型可以很好地解释一部分非理性行为，与经典的委托 - 代理模型也有结构上的相似性，给后来研究者以很大启发。90 年代以后，哈佛大学的戴维・莱布森（David Laibson）以及伯克利的马修・罗宾（Mathew Rabin）等以更简洁的数学重写了泰勒的模型，但这个思想无疑来源于泰勒。

0.12 禀赋效应#

作者在行为经济学理论中提出的另外一个重要概念是：禀赋效应。禀赋效应是指人们往往不愿意放弃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部分原因在于损失厌恶。比如我们持有一支并不好的股票。也有经济学家将这种现象称之为：现状偏见。损失厌恶和现状偏见往往会共同发挥作用，让我们不会选择去改变现状。

1985 年，作者从温哥华回到了康奈尔大学，开始全身心投入了持续 8 年的经济学研究，这部分内容，我重点挑选作者两个影响我们日常生活决策的重要概念：狭窄框架和有效市场假说。

0.13 狭窄框架思维#

关于这个概念，作者列举了一个例子。大多数出租车司机每天可以工作 12 个小时，从早上 5 点到晚上 5 点，那么他们是怎么决定每天什么时间收工的呢？研究的核心问题是，司机会不会在可获得更高的有效薪水的情况下工作更长时间。比如遇到生意好的日子，他们会不会工作更长时间。但是实验结果出乎了大多数人的预料：有效薪水越高，出租车司机们的工作时间反而越短。这是为什么呢？按照传统的经济学需求曲线理论，薪水越高，劳动力的供应量应该越多，也就是司机们应该工作更长时间才对，这显然和传统经济学理论不符。问题出在什么地方呢？

因为司机毕竟不是经济学家，他们很容易陷入狭窄框架的陷阱，经验不丰富的大部分司机只会狭隘地关注当天的收入，当他们打到当天的收入后就会收车回家，这会导致他们犯下忙碌的日子少干活，清闲的日子多干活的错误。

0.14 有效市场假说#

随着证券市场的兴起和发展，从上个世纪 70 年代开始金融经济学在整个经济学中的影响力日渐增大，以至于 21 世纪以来多位诺贝尔经济学奖都颁给了金融经济学家，。比如 2013 年的诺贝尔经济学奖。

20 世纪 70 年代，有效市场假说才被正式提出，它包含两个方面的内容。第一个我们称之为 “价格是合理的”；第二个是 “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也就是，我们没办法跑赢市场。

多年以来，金融经济学家一直都有一种虚假的安全感，他们认为有效市场假说中的 “价格合理性” 是无法直接验证的。金融经济学家指出内在价值是无法测算的，比如苹果、谷歌企业的股价合理性很难评估。

关于 “我们没办法跑赢市场”，也就是当前的估计已经反映了所有的公开信息，我们不可能预测未来的估计，因为我们预测本身就会导致股价变化。比如我们预测下个月一只股票价格会上涨到 35 美元，那么这只股票很快就会涨到 35 美元。我们的预测总是后于市场反应。因此我们没办法跑赢市场。

0.15 小结：#

2002年作者的一位好友丹尼尔.卡尼曼因为提出了前景理论等一系列行为经济学重要理论而获得了诺贝尔经济学奖，行为经济学至20世纪70年代以来在40多年间取得了巨大的进步，也越来越成为经济学不容忽视的一个重要分支。行为经济学对传统经济学的三个重要挑战是：有限的理性；有限的自我控制；有限的利己主义。本书结合了大量案例对前两个方面进行了阐述和论证。阐述了行为经济学的一系列理论，包括前景理论、禀赋效应、心理账户等概念，可以说是一本行为经济学理论的百科全书。全书前半部分很精彩后半部分讲的感觉有点拖沓。不过不失为一本不错的行为经济学著作。

还有一个有趣的发现直接源于行为经济学研究。弗赖尔、约翰・斯特（John List ）。（ Steven Levitt）多夫（Sally Sadoff）组成的研究团队 [2）发现，老师的奖金设置与学生的表现有很大关系。有以下两种奖金设置方式：一是老师会在学期初拿到奖金，如果学期末学生成绩未达到目标，老师则要将奖金归
还；另一种是在学期末根据老师的教学成果发放奖金。相比之下，前一种方式可以让学生的成绩提高幅度更显著。。
第三个积极的成果与传统的金融刺激政策相距更远，该成果源自英国最近开展的一项随机对照实验，使用的是日渐流行且成本很低的短信提醒方法。〔22] 这项干预措施主要是给学校中一半的学生家长发短信，提醒他们，孩子们在 5 天后将有一次重要的数学考试，随后分别在考试开始的三天前和一天前重复发短信提醒。研究人员把这种方法叫作 “提前通知”。学校中的另一半学生的家长则没有收到这些短信。提前通知短信帮助学生提高了数学考试的成绩，成绩提高的幅度相当于多上了一个月的课。另外，落后生的成绩提高幅度最大，相当于多上了两个月的课。这项实验结束后，家长和学生都表示希望继续参与这项计划，这表明他们很喜欢这个助推方法。我们经常听到这样的观点：助推必须在私下进行才会有效。实际上，没有任何证据能够证明这一点，短信提醒计划也证明这种观点是错误的。
正如贫穷国家的偏僻乡村一样，公立学校对实验人员来说也，颇具挑战性。如何教学生、如何让他们有学习的动力，我们在这些问题上正不断得出重要的答案，所以教育界以外的人士以及发展经济学家也应该有信心去收集相关数据。实地实验也许是我们所拥有的最有力的工具之一，可以将证据引入循证经济学。〔23]
①
这项研究有一点需要注意：老师并不喜欢奖金被收回，其中一个原因是我们几乎从未在职场中看到过这种情况。把已经发给人们的钱收回去，这可能会被视为 “不公平” 的做法。
引自 结 语 / 387

解读 “非理性行为” 背后的原因 —— 读《“错误” 的行为》| 读书笔记#

当你有一瓶几年前花 10 美元买来用作收藏的酒，现在价值 100 美元，且当地有酒商愿意以当前市价收购。此时，你是否愿意在某个特殊的日子开一瓶葡萄酒饮用庆祝？你是否愿意花 100 美元再买一瓶同样的酒来喝？你是否愿意把这瓶酒卖给当地的酒商？

“在一个炎热的夏日，你正躺在沙滩上，只有冰水可以喝。在过去的一个小时里你一直在想，要是能喝上一瓶自己喜欢的那个品牌的冰镇啤酒该有多好。这时，一个同伴起身要去打个电话，他说可以给你带一瓶啤酒回来。海滩附近只有一个卖啤酒的地方（一家高档的度假酒店 / 一家又小又破的杂货店）。同伴说那里的啤酒可能卖得很贵，问你愿意花多少钱购买。他还说，如果啤酒的售价与你愿意支付的钱一样多或是更低，就会帮你买一瓶；如果高于你能承受的价格，就不买了。你很信任你的伙伴，同时你也没有与调酒师 / 杂货店老板讨价还价的可能，你愿意出多少钱呢？”

啤酒环境对比

以上均是真实的案例。第一个案例的主人公是理查德・罗塞特（Richard Rosett）。他说，自己会在在某个特殊的日子开一瓶葡萄酒喝，但绝不会花 100 美元买一瓶葡萄酒喝，同时也没有把酒卖给酒商。作为经济学家，尽管罗塞特知道这样做并不理性，但他依然这么做了。

第二个案例的主人公是再普通不过的普通人。该调查结果显示：如果啤酒是在度假酒店而非杂货店买的，调查对象就愿意支付更多的钱。

为什么罗塞特不愿意花 100 美元买一瓶这样的酒呢且拒绝购买任何价值接近 100 美元的酒？为什么在同样的地方饮用同样的啤酒，人们愿意支付的金额却会因购买地点的不同而不同呢？

传统经济学家的观念中，人是 “理性的经济人”，具有进行理性思考并做出最优选择的能力。然而，上述行为显然并不理性。行为经济学融合了心理学和其他社会科学，关注许多传统经济学认为看似无关的因素（SIFs，即 supposedly irrelevant factors），如 禀赋效应、 购物地点（杂货店 or 高端酒店）、 沉没成本等，将 **“人的因素”** 考虑在内，研究 “普通人” 的心理与行为，从而提高理论预测性。

书的故事并不是线性发展的，很多观点都在不同时期以不同的速度形成。因此，本书既按时间顺序展开，又分为不同的主题。本书的第一部分主要讲述了 行为经济学的产生及质疑与挑战；然后，作者将重点放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心理账户、自我控制、公平和金融；接着，作者将重点转向近些年的研究成果；最后，作者将讲述伦敦唐宁街 10 号的新机遇和挑战。

作为行为经济学家，泰勒在本书中主要讲述并分析了普通人的 “非理性行为”。其中，机会成本和禀赋效应、公平原则和交易效用、沉没成本谬误和心理账户、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和自我控制等等概念为生活中常见的 “非理性行为” 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机会成本、禀赋效应和公平原则，以及交易效用

还记得本文最开始提到的两个案例吗？宁愿喝掉当前市价 100 美元红酒的罗塞特，还有因购物地点不同而导致愿意支付的金额也不同的海滩游客。在这里，机会成本、禀赋效应、公平原则及交易效用可以作出很好的解释。

1. 为什么罗塞特宁愿喝掉红酒也不愿意卖出？

首先让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有关 “折扣” 和 “附加费”。信用卡开始普及的时候，零售商因需额外支付交易处理费用，所以希望能够对使用信用卡的消费者和支付现金的消费者，收取不同的费用。双方经过一番争执，信用卡发卡机构最终提出方案：若商店一定要对两类消费者收取不同的价钱，那么 “正常价格” 应该是向信用卡用户收取的价钱，而现金用户可以享受 “打折” 优惠。当然，也有另一种方案：将向现金用户收取的价钱设定为正常价格，而信用卡用户则需要支付 “附加费”。

和所有故事一样，本书的故事并不是线性发展的，很多观点都在不同时期以不同的速度形成。因此，本书既按时间顺序展开，又分为不同的主题。本书的第一部分主要讲述了 行为经济学的产生及质疑与挑战；然后，作者将重点放在自己感兴趣的话题上：心理账户、自我控制、公平和金融；接着，作者将重点转向近些年的研究成果；最后，作者将讲述伦敦唐宁街 10 号的新机遇和挑战。

作为行为经济学家，泰勒在本书中主要讲述并分析了普通人的 “非理性行为”。其中，机会成本和禀赋效应、公平原则和交易效用、沉没成本谬误和心理账户、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和自我控制等等概念为生活中常见的 “非理性行为” 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 其实，对于理性的经济人而言，这两种策略其实一样：不过是将向两类消费者收取的费用差价，说成是 “折扣” 或 “附加费” 的区别而已。然而，信用卡发卡机构都更倾向于 打折的做法。因为对于消费者而言，支付附加费是需要从兜里掏钱的，而享受打折 “只是” 机会成本。某项活动的 ** 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 是指，为了这项活动而放弃的其他活动的价值。
作为行为经济学家，泰勒在本书中主要讲述并分析了普通人的 “非理性行为”。其中，机会成本和禀赋效应、公平原则和交易效用、沉没成本谬误和心理账户、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和自我控制等等概念为生活中常见的 “非理性行为” 作出了合理的解释。

机会成本、禀赋效应和公平原则，以及交易效用

还记得本文最开始提到的两个案例吗？宁愿喝掉当前市价 100 美元红酒的罗塞特，还有因购物地点不同而导致愿意支付的金额也不同的海滩游客。在这里，机会成本、禀赋效应、公平原则及交易效用可以作出很好的解释。

1. 为什么罗塞特宁愿喝掉红酒也不愿意卖出？

首先让我们再来看一个例子，有关 “折扣” 和 “附加费”。信用卡开始普及的时候，零售商因需额外支付交易处理费用，所以希望能够对使用信用卡的消费者和支付现金的消费者，收取不同的费用。双方经过一番争执，信用卡发卡机构最终提出方案：若商店一定要对两类消费者收取不同的价钱，那么 “正常价格” 应该是向信用卡用户收取的价钱，而现金用户可以享受 “打折” 优惠。当然，也有另一种方案：将向现金用户收取的价钱设定为正常价其实，对于理性的经济人而言，这两种策略其实一样：不过是将向两类消费者收取的费用差价，说成是 “折扣” 或 “附加费” 的区别而已。然而，信用卡发卡机构都更倾向于 打折的做法。因为对于消费者而言，支付附加费是需要从兜里掏钱的，而享受打折 “只是” 机会成本。某项活动的 ** 机会成本（opportunity cost）** 是指，为了这项活动而放弃的其他活动的价值。

理解了 “折扣” 与 “附加费” 的区别，也便理解了 “禀赋效应”（endowment effect）。用经济学家的行话来说，你拥有的东西属于你的一部分禀赋；同时，与你即将拥有的东西相比，你也更看重自己已经拥有的东西。

再回到罗塞特宁愿喝红酒的例子。理性来说，罗塞特不管是喝了自己的藏酒还是将自己的藏酒卖出，抑或是买一瓶葡萄酒，其机会成本都是一样的。

但根据禀赋效应，罗塞特拥有的藏酒及享受藏酒的权利，远比即将拥有的 100 美元更为重要。另外，机会成本并不等同于实际的现金支出，自掏腰包购买藏酒远比放弃藏酒带来的机会成本（即若选择销售将获得的 100 美元）更令人不情愿。

2. 为什么海滩游客愿意支付的金额会因购买地点不同而产生差异？

** 交易效用（transaction utility）** 常用来表示可感知的交易质量，简单来说，是实际支付的价钱与消费者的 “期望价格” 之差。假设你正在现场观看体育比赛，买了一个三明治，这个三明治和你平时中午吃的一模一样，但价钱却要高出两倍。这个三明治本身并不是问题，但这场交易却让人很不快。正是因为高于期望价值的消费支出产生了负的交易效用，所以你感觉被人敲了竹杠。

回到海滩游客的案例。因购买地点不同而愿意支付不同的价格，正是心理预期，或者说是交易效用在作怪。人们自然地认为，高档酒店的物品售价会因更高的成本而标示更高的价格，因此，即便你花了比平时更高的价格购买一瓶啤酒，也会因其售价在意料或期望之内而表示理解；相反，若成本相对较低的杂货店也开出同高端酒店一样高的价格，远远超过了你的期望价格，那么你必定不能接受。

你不愿意购买杂货店的高价啤酒的原因，除了其价格超过了你的期望值之外，也可以用另一种更通俗的理由来解释：你认为杂货店索要这么高的价钱是不公平的。相反，你认为高端酒店因成本增加而提高啤酒售价的行为是公平的。作者在研究中也发现，人们对公平的感知与禀赋效应有关。买家和卖家都认为他们有权利享受自己已习惯的交易条件，并把 交易条件恶化看成一种损失。
公平原则亦解释了为什么员工宁愿公司裁员也不愿减少每个人的工资，也解释了为什么员工可以接受工资涨幅低于通货膨胀率。前者，工资的降低使员工感到不公平，而保持既有薪资水平、裁掉多余员工除了避免留在公司的员工产生不公平的感知，还能避免被辞退的员工在公司抱怨；后者，削减名义工资被员工认为是一种损失，同样会觉得不公平：而当工资涨幅低于通货膨胀率时，员工往往也不会产生抵触情绪，是因为名义工资上涨了。

沉没成本谬误和心理账户

** 沉没成本（sunk cost）** 是指已经发生且无法收回的支出，比如因购买门票而支出的费用。而作为一个理性的经济人，常选择 “忽略沉没成本”，即不会因沉没成本而影响相关决策 —— 即使你已经花钱买了球赛的门票，但这不该影响你后续是否观看该球赛的选择，尤其是当你在前往球赛的途中遇到了暴风雪，你就该放弃观看这场球赛。“覆水难收”“既往不咎” 等成语是经济学家常常用来建议人们忽略沉没成本的表达。

然而，现实反映出人们并非总是像经济学家那般理性，比如文斯打网球的例子。这种非理性行为被称为 “沉没成本谬误”（sunk cost fallacy）

文斯在一家室内网球俱乐部交了 1000 美元的会员费。不幸的是，两个月后，他患上了肱骨外上髁炎，打球时肘部十分疼痛。然而，因不想浪费会员费，他又忍痛坚持打了三个月。直到疼痛再也无法忍受，他才停止打网球。相反，若假设一位朋友邀请文斯去另一家俱乐部（免费）打网球，那么文斯肯定会因为肘部疼痛而拒绝。用经济学术语讲，这表明文斯打网球的效用是负的。但是，他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其实，沉没成本时刻影响着人们的生活，最常见的问题便是：什么样的情况下，人们才会认为开展某项行动是值得的？拿健身房的年卡为例。无关交易效用，即便你用正常售价购买了一张健身房的年卡，但当你经常去健身房锻炼时，你会认为这张健身卡的价值已经超过了原本购买时支出的价钱，此时，收益与成本抵消甚至有剩余， 心理账户也因此清零甚至有盈余，因而你会感受到因获得效用带来的乐趣。 获得效用（acquisition utility），相当于经济学家所说的 “消费者剩余”（consumer surplus）。消费者剩余是指，以物品所带来的效用减去不得不放弃的机会成本之差。
然而，当现实收益或效用无法与过去相对应的成本抵消时，非理性的 **“沉没成本谬误”** 因此产生。

很多人认为，美国人之所以持续在越南进行一场徒劳的战争，就是因为投入太多以至于无法中途放弃。文斯即便肘部疼痛也要坚持打网球的原因也是如此 —— 此时，他的获得效用为负，心理账户亦为负。

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和自我控制

正如认知心理学家，同时也是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丹尼尔・卡尼曼（Daniel Kahneman）在其著作 **《思考，快与慢》** 中提出的 双系统思维模型：人的大脑存在快与慢两个系统（系统 1 和系统 2）；系统 1 在反应时往往表现为迅速且自动，系统 2 则表现为缓慢而自省。作者在隐喻的基础上，提出了 “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认为在任何时候一个人的内心之中都有两个自我，一个是具有前瞻性的 “计划者”，他关心未来并且有很好的打算；另一个是不顾一切的 “行动者”，他只活在当下。显然，前者是理性的，而后者是非理性的。这与经济学之父亚当・斯密（Adam Smit）曾提到的 **“激情” 和 “公正的旁观者”** 的论述也有相似之处。

双系统思维模型

理性的经济人从来都将 自我控制作为看似无关的因素，然而对于普通人而言，“自我控制” 却是无法避免的问题。从而不得不采取一些措施来提高自我控制的能力或效果。

0.1 首先是 “承诺策略”（commitment strategy）。#

作者以自己为例。有一些朋友在作者家吃饭，大家都边喝东西边等烤箱烤熟食物，于是作者端出一大碗腰果让大家先垫垫肚子。5 分钟之内，大家就吃了大半碗，再吃下去的话就会影响我们吃饭时的食欲。于是，作者拿走了那碗腰果，藏在厨房里，每个人都对这个做法表示高兴。

当然，这对理性的经济人而言，并不是一个明智的做法，因为拿走了腰果，意味着朋友就少了多吃的选择。但是，对于缺乏自我控制的普通人而言，端走腰果恰恰是他们对自己在吃饭前少吃点腰果的一个承诺。在奥德修斯和塞壬妖女的神话中，奥德修斯选择把自己绑在桅杆上来承诺自己不受妖女诱惑，亦是同样的道理

其次是提高屈服于诱惑的成本和 “单方押注”。对于起床困难户而言，把闹钟放在卧室的另一侧，便是提高屈服诱惑成本的一个方法。倘若你选择屈服诱惑，继续在床上睡懒觉，那么闹心的铃声会让你无法安心入睡，因此你不得不爬出被窝去关掉闹钟，此时，你也算成功起床了。另外，以戒烟为例，作者提到，如果你想戒烟，你可以写一张大额支票给一个经常能看见你的人作为监督者。如果他看见你抽烟，你就需要给他兑现支票。

最后是 “内疚”。在 “计划者 - 行动者模型” 中，理性的计划者可以使用让行动者内疚的方法来控制行动者的非理性行为，如屈服于诱惑。然而，我们也需要注意一点：当运用了 “内疚” 的方法时，生活的乐趣就减少了。

关于理性人和普通人对自我控制的看法，作者想象了一个十分有趣的对话；场景是普通人正把腰果拿走，经济人正好在旁边看到了。

经济人：为什么要拿走腰果呢？

普通人：因为我不想再吃了

经济人：你既然不想再吃，为什么还要费事儿把它拿走呢？你只要按照自己的想法，不吃就行了。

普通人：我拿走那碗腰果，是因为如果它们还在那儿，我就很可能忍不住再吃一些。

经济人：如果是这样，就说明你其实想多吃点儿腰果，所以拿走它是愚蠢的行为

理查德・泰勒书写《“错误” 的行为》这本书，目的并非是以高深莫测或拗口的专业知识与理论让经济学小白望洋兴叹，也不是为了批判传统经济学的缺陷与不足。相反，本书因有趣的故事、好玩的例子和奇怪的笑话，让每一位读者都感受到 “作者原来也是个普通人！” 在本书中，泰勒将经济学从高高在上的 “象牙塔” 带回到普通实在的生活，让读者一改 “经济学严肃且枯燥乏味” 的观点，同时也改变了我们对传统经济学理论、对自己非理性行为的看法。因此，你不用再为经济学严谨且难懂而苦恼，也不用为自己的非理性行为而生气。非理性行为背后的经济学原理，这本书将明明白白且清清楚楚地告诉你。

【阅读】《大繁荣：大众创新如何带来国家繁荣》（2013 年 埃德蒙德・菲尔普斯）#

作者介绍#

埃德蒙・费尔普斯

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费尔普斯根据毕生的思考对此提出了革命性的观点。为什么经济繁荣能于 19 世纪 20 年代到 20 世纪 60 年代在某些国家爆发？它不但生产了规模空前的物质财富，还带来了人们的兴盛生活 —— 越来越多的人获得了有意义的职业、自我实现和个人成长。

• 2006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就业与增长理论奠基人，“现代宏观经济学缔造者” 和 “影响经济学进程最重要的人物” 之一，2014 中国政府友谊奖获得者。费尔普斯教授最重要的贡献在于经济增长理论，他是继罗伯特・索洛之后，对经济增长的动态化路径进行了分析，提出了 “经济增长黄金律”，从而正式确立了经济增长理论。

• 费尔普斯出生于美国伊利诺伊州，1959 年获美国耶鲁大学博士学位，自 2010 年起担任闽江学院新华都商学院院长。

费尔普斯指出，这种兴盛的源泉是现代价值观，例如，参与创造、探索和迎接挑战的愿望。这样的价值观点燃了实现广泛的自主创新所必需的草根经济活力。大多数创新并是是亨利・福特类型的孤独的梦想家所带来的，而是由千百万普通人共同推动，他们有自由的权利去构思、开发和推广新产品与新工艺，或对现状进行改进。正是这种大众参与的创新带来了庶民的繁荣兴盛 —— 物质条件的改善加上广义的 "美好生活"

A.《大繁荣》的作者是 2006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埃德蒙德・菲尔普斯，他被誉为 “现代宏观经济学缔造者”；这里解释一下，凯恩斯是当之无愧的宏观经济学缔造者，而菲尔普斯开创的理论，被后世视为 “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与张伯伦、哈耶克代表的 “新古典主义经济学” 对峙；

B. 所谓古典主义经济学，就是关注个人、企业这些微小颗粒之间的博弈和互动，他们有怎样的偏好和倾向，道德与激励等问题，这些最终都可以归结到一个点上，就是信息与预期！人们获得怎样的信息，产生怎样的预期，进而发生怎样的行为，这就构成了所谓的《微观经济学》；

C. 凯恩斯则开创了《宏观经济学》，通过整体货币和财政政策调节经济，提升就业水平，维持合理通胀；我拍脑袋觉得，宏观经济学就好比牛顿力学，微观经济学就好比量子力学，前者认为上帝决定了 1+1 的唯一答案是 2，后者认为 1+1 永远都 “测不准”，因为测量动作会影响答案；

D. 两者慢慢融合，首先是古典学派在微观分析的过程中吸收了凯恩斯的宏观理论，形成 “新古典经济学”，然后是凯恩斯学派在宏观分析的过程中吸收了古典学派的微观理论，形成 “新凯恩斯主义经济学”，菲尔普斯是后者的代表性人物，他将微观经济学的预期理论引入宏观经济学中；

E. 凯恩斯认为，通过总需求调节就可以很容易达到均衡点，包括就业和通胀，但 “二战” 后人们发现，就业与通胀之间存在逆向关系，为了增加就业而刺激需求，就会带来通胀，而压抑需求来缓解通胀则会增加失业，这就是 “菲利普斯曲线”；因此，新古典经济学认为，宏观调控无效；

F. 但为什么呢？新古典经济学却无法解释其中的逻辑，而菲尔普斯则找到了其中关键，那就是 “理性预期”；当扩张总需求的政策出台后，个人和企业就立刻知道这些政策的结果，比如提高工资会带来物价上升，意味着真实的收入并没有增加，那人们就不会增加消费，政策也就无效了；

G. 这就是理性预期假设；凯恩斯的经济学理论，不考虑这种微观个体的预期，认为只要我的宏观政策出台，就一定是 1+1=2；古典经济学则认为个体的理性预期，会完全消融宏观政策效果，最后 1+1 等于多少，根本 “测不准”，可以是 0，2、10、-100，政府调控只会徒增社会成本；

H. 但真实世界的答案，既不是 2，也非 “测不准”，而是短期测不准，长期向 2 均值回归；短期来看，每个个体都无法掌握完全信息，他们会参考旁人的行为来作出判断，可能引发群体的从众效应，从而把答案推向远离均衡的位置，比如 1+1=10000，这也是郁金香泡沫和大萧条的成因；

I. 如果说，“凯恩斯主义” 要制定一个稳定的就业和通胀水平，那么菲尔普斯在引入微观经济学的理性预期理论后所缔造的 “新凯恩斯主义”，则是要形成一个长期稳定的区间，当失业率和通胀率区间内时，尽量不要去干预它，让其动态平衡即可，当越过区间边界后，政府就要有所作为；

J. 从上可见，菲尔普斯似乎是一个典型的凯恩斯学派代表人物，支持政府宏观调控；但并不是！菲尔普斯的很多观点和经济增长理论，也符合哈耶克等人的新古典主义学派思想，《大繁荣：大众创新如何带来国家繁荣》就是关于这些的，中信出版社在 2013 年 9 月出版了本书的中译本；

L. 以上就是《大繁荣》与中国的渊源，我也是冲着这样的关联而阅读，但读起来并不轻松；凯恩斯学派，比如同样是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克鲁格曼的著作，读起来轻快流畅，逻辑自洽，货币和财政政策就像特效药一样，药到病除，美林时钟的周期理论是那么的漂亮，1+1 总是等于 2；

M. 但《大繁荣》所表达的思想偏向于古典经济学派，跟哈耶克的著作类似，读起来总有一种云里雾里的混沌感觉，我以为读的是经济学，没想到越读越像社会学，甚至于哲学；如果说，凯恩斯学派开出的是治标的特效药，那古典学派则开出治本之药，一种大众创新的自由价值观…

A.1550-1800 年是重商资本主义阶段，英格兰的人均产出完全没有增加，人口和劳动力总量却在 14 世纪黑死病打击中恢复过来并大幅增长，这段时期取得的经济知识增长少得惊人；从中世纪的威尼斯，到 18 世纪的格拉斯哥和伦敦，所有商业文明和贸易都未能促进人均产出和工资水平；但从 1815 年拿破仑战争结束开始，英国的人均产出在短短几十年内取得了惊人的变化，美国则从 1820 年代开始，法国和比利时从 1830 年代开始，德意志则要等到 1850 年代，它们普遍出现螺旋式的快速上升；

B. 把技术发明视为经济知识的源泉，意味着将增长的原因归结为经济活动外的因素，这产生了误导，其实这些重大发明并不是经济增长的主要原因，进步需要对市场和顾客潜在需求的良好感知，这些感知只能来自于创新者的商业经验积累，发明及其背后的好奇心和创造力并非新鲜东西，激发、鼓励和支持人们大规模创新发明的那些社会制度变革，才是历史上的新事物，这也是 19 世纪初期，欧美经济起飞的深层原因；

C. 创新并不是单纯的新工艺、新技术，而是它们在世界上某个地方成为新的生产实践，这有赖于整个系统，有创新构想的人和企业只是开端，要获得良好的发展前景，还需要社会上的专业知识和经验的人来判断，是否值得投入资本去开发，开发出来是否值得推广；

D. 一个国家，能够获得经济高速增长，并非创新活力程度的有效指标，即便创新活力不足，但因为基数较低也可以通过贸易和模仿来快速增长，1890-1913 年的意大利和瑞典、1950-1990 年的日本、1978 年以来的中国便是例子；如果世界上有其它国家极具活力，那么其他国家自身的活力水平对于快速增长就不是必要条件了；

E. 重商主义，并非真正的现代资本主义，不过是产品在消费者之间的交换和分配，引入创新，企业家把商人挤到一边后，才来到了现代资本主义世界；世界上有很多国家压制竞争并保护有门路的人，限制市场准入，对促进创新无所作为，人们也将其视为资本主义，但这种寡头经济其实是 “社团主义” 的一种形态，真正的现代资本主义的标志是：资本家相互独立，缺乏协调，彼此竞争，没有哪个君主或寡头可以占据支配地位；

F. 对哈耶克来说，新创意是经济史的推动力，这是右派的思想基石，与霍布斯或马克思的 “历史决定论” 形成鲜明对比；奈特在 1921 年出版的《风险、不确定性和利润》一书指出，如果不存在不确定性，就不会有真正的超额利润，只有正常的回报水平，足以付给债权人较为可观的利息而已；也就是说，左派的周期押韵不过是重新分配社会利润，并不带来增量，右派的创新成长才能带来超额利润；

G.17-18 世纪的巴洛克时代和古典时代，作曲家通常将以前的民间曲调当作素材，在自己的创作中循规蹈矩，这和当时的重商主义经济具有相似的特点；19 世纪，音乐不再作为大主教和贵族们的专享财富，当严肃音乐开始被工业界的中产阶级接受时，所谓的流行音乐也就渗透到工人阶级群体中，贝多芬引入了创新的作曲方法，使得交响乐的演奏在一定程度上出现不确定性，可以突然加入出人意料的新旋律，这是他在 1804 年的第三交响乐《英雄》中表现得最突出，就好比由于企业家和金融家面对的创新突变，现代资本主义的发展路径一定程度上也有不确定性的突变，贝多芬的交响曲体验，与越来越多的人在职业生涯中的创新和不确定性经历产生共鸣；

H. 社会学家马克斯・韦伯认为，文化背景是资本主义走向繁荣的关键，加尔文派和路德派的出现带来了崇尚节俭和勤奋的经济文化，这是北欧新教国家取得成功的原因；但本书作者认为，节俭带来的高储蓄率并非创新涌现的必要条件，一个国家对于创新的资金扶持可以通过高储蓄率，也可以在储蓄率不变的情况下，将资金从土地、房产和传统商业投资项目转移到创新项目，还可以依赖外国的储蓄；托尔维克认为，美国的自然资源丰富是创新的原因，而汤因比则认为，英国在气候和自然资源方面的劣势恰恰是英国最早拥抱创新的原因；

I. 与创新有关的一种财产权利，直到 19 实际才受到法律的保护：专利权、版权、商标法；英国在 1623 年成为首个大量发布专利权的国家，对支付高额费用的新发明项目给予保护，这打下了基础；后来美国的《专利法》要求的保护成本低得多，导致专利申请大量增加，英国也随之修法，令专利申请同样便利；相对应的，要求政府提供财政权力保护和公共服务，尽管会产生收益，但也导致国家权力的扩大和私人权利受侵害的机会大增，对抗国王的权力概念出现在 1215 年英格兰约翰王签署的《自由大宪章》，要求国王根据法律和习俗进行统治，埋下宪政的种子；1688 年光荣革命催生了 1689 年《权利法案》，又过了一个半世纪，才迎来创新的爆发，这说明宪政、法治都不足以推动历史进程的飞跃，仅靠法律不足以打通创新之路，或者说，自由权利不足以产生现代资本主义；

J. 托马斯・杰斐逊借助其不朽名言 “生命、自由和追求幸福”，为当代美国人灌输 “追求个人成长” 的观念，即每个人都有寻求自我实现的权利，这个观念与传统相反，因为传统认为生命应该奉献给他人，包括家庭、国家、教会，而奉献的过程会产生幸福感；但杰斐逊强调的是自身的成长之旅，这跟传统社会的个人服从于群体的观念对立，这就是现代性；现代资本主义经济是由文艺复兴时期人文精神的利他式个人主义、巴洛克时期的活力主义、启蒙运动时期的现代主义所共同推动的，其中现代主义的核心是个人应该有追求幸福的自由，要让规则保证个人利益；** 现代主义和现代性激起了欧洲大陆国家的反对浪潮，其中又以 19 世纪德国形成的 “社团主义” 经济制度最为重要，这是当时人们普遍感受到混乱、无序和不安后，引发的对协调一致行动方案的期盼，和对国家干预与统治的诉求，这就是社会主义思潮的主要线索；** 所谓 “社团主义”，就是在传统社团中，成员们有一种为传统文化和共同目标努力工作的情感，社团主义者为团结精神的丧失而悲痛，弗洛伊德认为，现代与传统的交锋最终成为个人主张与集体主张之间的斗争；

L. 在中世纪的欧洲社会，各阶级被纳入一种共同保障体系，农民可以要求庄园主这样的权威提供保护，制造商的竞争依靠皇家许可证规定的产量来限制竞争，商人们组成商会以控制销售并形成垄断，技术工人和手工业者组成行会以限制外人进入，这些都是不成文的社会契约，而现在资本主义无法提供这种社会契约；大量创新的出现，很少有企业和个人能像传统社会那样获得可靠而稳定的收入，各类贸易、产业、职业遭遇到的无助感，加剧了焦虑，20 世纪 20 年代欧洲的社团主义作出承诺，反抗现代资本主义经济的无休止创新，防止顾客和工作被抢走，这种被称为 “社会保障” 的保卫行动，成为了社团主义最后出现的思潮之一；

M. 社团主义经济，其核心主张是在公共控制下保留私人所有制，生于 1883 年的墨索里尼（与凯恩斯、熊彼得同龄）是第一个按照社团主义思想路线建立经济制度的人，他在意大利引入了比资本主义卡特尔规模更大、掌握更多定价权的雇主协会，又创建了比传统工会规模更大、影响更强的工人辛迪加组织，由此形成更强的垄断权，以致于必须靠无处不在和侵略性的政府干预行动来约束和协调雇主协会和工会组织；这种新鲜事物受到了丘吉尔、萧伯纳、凯恩斯的或羡慕或嫉妒的关注，也引发了希特勒变本加厉的模仿，从 19 世纪后期德意志帝国的自愿或协商的社团主义，发展为 30 年代的强制性全面社团主义；意大利和德国的社团主义得以流行，其背后的推动力是公众对资本主义和社会主义的排斥和厌恶，进而选择一条 “既不左也不右” 的 “第三条道路”……

A. 虽然经历大萧条，但让人感到意外的是，美国生产率在 1930-1941 年实现了创纪录的高增长，甚至快于 20 年代，而意大利和德国的生产率增速在 30 年代远远落后于美国，比起 20 年代也只有微小进步，希特勒曾抱怨德国汽车厂商在 30 年代几乎没有缩短制造一辆汽车所需的工时。同期，福特将工期大大压缩，由此美国在二战中得以生产出压倒性数量的军事装备；希特勒在 30 年代集中有限的财力物力用于军事装备，大量占用经济正常发展的资源，由此获取战争早期的主动权；而美国在 30 年代则几乎把所有资源都释放给民用经济，以致于二战早期的军事资源不足；

B. 对于大萧条，有一种另类解释：美国在 20 年代出现了创新高潮，特别是电气化技术和产品的高速迭代，这些创新在 30 年代完全渗透至整个经济体系中，由此带来生产率的快速提升；但是，生产率的喷涌反而导致了经济的动荡不安，20 年代末的股市泡沫也跟这些创新追逐有关，而流水线生产带来的效率提升，令许多工人失业，美国应对泡沫破灭和经济危机的错误政策，进一步激发了全球贸易保护主义浪潮，美国喷涌的生产力带来的过剩产能无处宣泄，加剧了失业潮，才造成大萧条；

C. 这是典型的古典主义经济学派观点：大萧条之所以爆发于美国，恰恰是因为创新高潮出现在美国，有创新就有泡沫，泡沫破灭自然会引发经济危机；而面对危机，美国的 “无为而治” 虽然付出了大规模失业的代价，但也让老旧的产能出清，喷涌的先进生产力才得以渗透进经济体系的各个角落，大大提升了生产效率；而希特勒在德国使用社团主义模式，创造军事需求来人为干预经济的自然出清，那些 “死而不僵” 的企业和保住 “大锅饭” 的工人成为是新技术的反对者，阻碍了新生产力的渗透；结果，虽然德国在二战初期占得先机，但美国取得最终胜利是早已注定的；

D. 社团主义的经典目标：以秩序代替无序，以团结精神代替个人主义，以社会责任取代反社会行为，以劳资合同取代所有者控制，以德国 Stakeholder（利益相关方的持份者）模式取代美国的 shareholder（股东利益）模式；这些观念，极大的增加了政府以国家之名给利益集团输送好处的空间，也拓宽了政府干预经济的空间，带来劳动和资本无法自由竞争的经济环境，企业将永远重复生产过时的产品，投资活动也会萎缩；社团主义表面上取消了被妖魔化的、丑陋的、非人性的个人竞争，实际上这种制度只不过是将个人竞争从市场上移植到争权夺利的政府官僚中，它终结了厂商争夺市场买家的竞争，取而代之的是厂商争夺政府订单和扶持的更阴险竞争；

E. 企业家原本的心思是产品和工艺的改进，但政府采购渗入以后，企业家们不可避免的转向如何发挥政治影响力以争取政府合同，政府消费水平的提高，会导致一个国家丧失部分经济活力；这种被赞誉为科学的经济制度，最终结果就是用政府创新的不确定性取代无数个人创新的不确定性，政府干预的不确定性会积累到无法容忍的程度才爆发出来，“不撞南墙不回头”，引发更大的混乱；而如果政府不过多的干预，这些个人创新的不确定性所带来的混乱，就不会集中爆发，虽然表面上混乱无处不在、无时不在，但也时刻在消弭风险，不会被掩盖起来，不会像苏联那般从沉睡到崩溃；社团主义阻碍新商业创意的注入，拖累生产率提升，缺乏支持、鼓励和促进创新活动的机制，无法推动试验、探索和尝试，由此导致国家的失败；

F. 次贷危机的历史成因：1963 年，艾森豪威尔在卸任演说中提到 “军工复合体”，而 80 年代的美国则出现了 “政府银行复合体”，原本政府是监督银行的独立存在的，但现在银行持有大量政府债券及住房贷款，两者形成利益共同体，银行就像军工企业一样将政府（国会）给 “异化” 了；房地美和房利美的创立是这种 “异化” 的开端，“两房” 被用来发放各种私人住房抵押贷款，后续在老布什和克林顿总统时期扩展到中低收入家庭贷款，国会则要求银行购买 “两房” 的抵押支持证券，最终这种缺乏监督和约束的机制导致次贷危机爆发；社团主义并非真正的资本主义，虽然资本被私人占有，但这种制度实际上被政治权力集团控制，而非由私人资本说了算，这种政府过度伸手的制度因为缺乏监管，从而引发经济灾难；

G. 真正的现代主义，是杰斐逊提出的 “追求幸福”，追逐财富比拥有财富更可贵，旅程本身就是目的，生活之旅不仅是自我实现过程的一次又一次前行，更是一次 “自我发现本我” 的旅程，克服障碍找到 “我是谁” 是满足感的源泉；传统主义与现代主义的对立，就好比柏拉图的 “存在” 与尼采的 “成长” 之间的对立，“成长” 的重要性远大于 “存在”；

H. 现代主义并不具备 “政治正确性”，它是中性而非正义的，它会在正义与邪恶之间左右摇摆，但这就是创新的温床，政府出手干预以实现正义，就会 “水至清则无鱼”，创新和成长的土壤也就不复存在了；人类历史上，有很多制度能够提供比现代经济更稳定和更平等的社会，却无法在提供稳定和平等的同时，不影响人们对美好生活的愿景和追求；

I. 现代主义和现代经济受到 “失衡” 的批评，批评者把爆发危机视为缺陷，就好比说那些具备创造力的人在癫狂与消沉中摇摆也是一种缺陷；在充满活力的经济中，新创意的开发失败或者枯竭都可能导致萧条，这些现象并不代表现代经济的非正义性，因为失衡是可以纠正的；谁说平衡一定是好事？有些生活乐趣，不就是存在于混沌、失衡、疯狂、古怪之中吗？

（完）

《大繁荣：大众创新如何带来国家繁荣》概论及第一部分的介绍。

在概论中，作者按时间顺序从古希腊古罗马时期分析到商业经济时代，引出现代经济对于经济增长的重要作用；在第一部分，作者分别从现代经济的产生、现代经济体的创新与活力、现代经济对于经济增长及人们精神世界的影响、经济社会的产生等角度来解释国家繁荣的原因，并结合具体的数据与事例进行论证。

这一部分包括四个板块，分别是社会主义的诱惑、第三条道路、新社会主义与新社团主义经济以及各国的满意度，前两章分别介绍了社会主义与社团主义思想以及发展，以此来为作者将这两种思想与现代主义进行比较做铺垫，后两张主要是从物质层面（如生产率、就业等）与非物质层面（如家庭满意度等）的实然数据上证明社团主义与社会主义以及新社团主义与新社会主义为什么没有作者所倡导的现代主义好。

作者在此部分先提出两种思想的观点及发展，再从实然层面将这两种思想与现代主义进行比较，论证出社团主义与社会主义带来的创新的贫乏是影响生产发展以及进步的重要因素，从而证明了作者在本书中所表达的核心思想 —— 大众创新带来繁荣。

完

读书笔记钓愚 —— 操纵与欺骗的经济学#

George A. Akerlof 乔治・阿克洛夫
加利福尼亚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首席教授，2001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罗伯特・席勒（Robert J. Shiller）
耶鲁大学经济系著名教授，2013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

摘 要#

• 以前从来没有学过的均衡 —— 欺骗均衡：只要存在可以骗人的空间，就会有骗子见缝插针。标准经济学理论认为经济中的异常状况只可能由外部性导致，但本书认为欺骗行为来源于内部，是竞争市场运作机制的衍生品，这给经济学家提供了看问题的新视角。

1. 人的偏好存在不一致性，这是因为每个人心中都有两个 “我”——“理想之我” 和 “真实之我”，理想之我往往会对自我意志力过度自信。

比如办健身卡时，很多人都会觉得年卡比次卡划得来而毅然决然地选择年卡。因为他们觉得如果我每天都去健身的话，平均每次才花这么一点点钱。而且办年卡还会督促我经常去，因为我知道，去的频率越低，越划不来。然而如果你的意志力并没有你想象得那么坚定，或许你可以一年结束之后问健身房要你的刷卡记录，看看你这一年到底去了几次健身房，结果也许会发现年卡其实没有次卡划得来。

2. 科学研究的价值并不在于其有用性。

思考：科学研究的价值是什么呢？

3. 欺骗：设局使他人达成自己而非他人的意愿的行为。

这让我联想到阿兰 ・ 德波顿在 Ted 演讲上对 “势利” 的定义：

What is a snob? A snob is anybody who takes a small part of you and uses that to come to a complete vision of who you are. That is snobbery.

势利是什么？势利是以一小部分的你，来判别你的全部价值，那就是势利。

或许我们也可以尝试对生活中一些我们认为无需定义的词下个定义，尤其是在你有了宝宝之后。等 TA 会说话了，说不定会问你很多你以前想都没想过的问题。别忘了，每个小孩儿都是一个哲学家。

4. 按被骗原因，将被欺骗者分为两类：
   信息型和心理型。信息型被骗者是因为有人故意设圈套误导他们；心理型被骗者又被分为两类，一种是因为其感性超越了理性，另一种是因为他们对现实的认知存在障碍

我们可以回想一下自己被骗的经历，看看自己属于哪种情况最多。如果你还没被骗过，或者你认为自己还没被骗过，那要么就是你太精明，所有骗子都不是你的对手，要么就是骗子太精明，让你在毫无察觉的情况下乖乖被骗了。我感觉很多所谓的促销都是骗局，实际上消费者并没有得到什么实惠。谨记麻麻的教导：不要贪小便宜。

5. 社会心理学家、市场营销专家罗伯特・西奥迪尼（Robert Cialdini）著有一本书（Influence: The Psychology of Persuasion，2007），其中罗列了很多令人印象深刻的心理偏向。根据他的说法，人类是非常容易被欺骗的，很大程度上是因为我们

   • （1）推崇礼尚往来；
   • （2）习惯于对自己喜欢的人表现出友善；
   • （3）不想挑战权威；
   • （4）喜欢随大流；
   • （5）喜欢从一而终；
   • （6）讨厌得而复失（损失规避倾向）。回顾西奥迪尼的列表，其中每一项都可能是由于人们被错误关注点吸引所导致的结果。

• 7. 欺骗均衡：如果我们身上存在某个可以被人利用的弱点，从而能给欺骗者带来超额利润，那么在欺骗均衡中，一定会有某个欺骗者利用这个弱点获得这种利润。

对了，这里要向非经济学专业的同学介绍一下 “均衡” 的概念。这里的均衡是经济学中的一个概念。简单来说，均衡就是一种相对稳定状态。所以我理解的欺骗均衡就是说，只要达到了这个均衡，在这个经济系统中，所有的被骗者的超额利润都被骗子攫取一空，不会再有新的骗子和被骗者出现，也不会再有新的欺骗或被骗情况发生。

7.“看不见的手” 正在指挥着逐利者最大程度地满足人们的不良嗜好。欺骗行为的不可避免未必源于那些品质恶劣的人，而是很可能源于经济体制的自然运作。

这句话就说明了作者认为欺骗行为来源于经济系统内部。

“看不见的手” 是亚当・斯密（Adam Smith）最早提出的。现在在经济学中一般指市场力量。与之对应的 “看得见的手” 一般指政府调控。

8. 人们只是想得到他们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而不是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阿克洛夫，请问，你能区分哪些是你应该得到的，哪些是你真正想要的吗？

9. 第七章挺有意思，主要讲科技进步不光带来了经济发展，还会在某些方面阻碍发展、损害公众福利。

举了 “脸谱网” 和 “处处排名” 这两个例子，让我联想到《黑镜（第三季）》里的一集。利用别人对你的评价排名，根据排名决定你享有的权利。虽是一种夸张的手法，但无处不包含着对现实的嘲讽。

比如我们刷朋友圈，能得到多少有用信息呢？（真正有用的信息，如 “愿文其详” 的每日推送，大多数人应该点都不会点开就刷过去了吧。好心一点的最多也就是点个赞）在这个快信息时代，年轻人是多么浮躁啊，甚至不愿意静下来花半小时看一篇文章。总是沉浸在发自拍、看自拍的图像层面上，这是不识字的小朋友喜欢干的事，或者说他们也只能这样了。

所以，其实不是没有有用信息，而是我们就这么鬼斧神工地自动过滤掉所有有用信息，自找各种羡慕嫉妒恨，还乐此不疲。有人会说，谁说别人的自拍就不是有用信息啦？别人的精彩生活正是我创造美好未来的动力！确实有这种情况存在。看到别人晒健身照，露出肱二头肌或马甲线，嗯，从明天开始，我也要去健身啦！看到有人晒旅游照，嗯，我最近也应该放松放松，去哪里玩玩吧！看到有人晒娃，嗯，小孩子好可爱啊，明天我就去生一个！（这好像不太现实，开个玩笑）

但也有无能为力的时候啊。在寒冷的成都冻成狗，却看到有人晒在三亚海滩度假的照片、在哈尔滨暖气房里穿背心的照片，自己依然只能在寝室裹紧羽绒服。

我们浪费在刷朋友圈上的时间用来劳动生产的话，能多创造多少财富？还不要说因为刷朋友圈影响了心情所造成的工作效率下降带来的经济损失呢！

当然人不可能没有任何娱乐只一味地工作，但朋友圈在给我们提供消遣的同时，到底对我们的学习、工作甚至心理健康产生了哪些影响呢？

10. 大学自身会有排名；大学学生有排名（尤其是他们准备深造的话）；大学教授发表文章的期刊也有排名；教授也会有排名，排名依据就是他们在哪里发文章以及发表的次数。这些排名自有其作用。学生为了考试而学习，老师为了考试而教学，教授为了满足期刊发表的指标而搞科研，这些都造成了巨大的扭曲。但是，强调排名导致的其他问题可能比这些扭曲更严重。那就是，这些等级高的人往下看那些排在他们下面的人时心理上的扭动。

最近读
他们是打算给行为经济学打造一个泛化模型。什么意思呢？行为经济学的书到今天多如牛毛，影响力原则、启动效应、风险厌恶、双曲贴现、锚定效应等五花八门的概念基本每个人都能说上几个，但这似乎是个无尽的列表。这就好比你到了菜市场，能看到苹果、梨，也能看到白菜、萝卜，但你并不知道菜市场究竟还要包括多少水果蔬菜及为什么你会考虑到菜市场找这些东西。《钓愚》的核心观点就是行为经济学的菜市场存在一个广泛的本质原则去包含商品：
欺骗平衡。

什么是欺骗平衡？
简单说就是在市场交易行为中，只要人们在信息或心理上存在获利空间，欺骗就一定存在。这个模型并不构建在理性人模型上，而是更一般的构建在市场形成原则上。设想一笔交易如果能达成，双方必然是都满意的，在这里，理性人模型认为满意是双方利益最大化，欺骗平衡模型则认为利益最大化可能只存在于一方，只有骗术持续不下去时才会回归到平衡。获利空间更广泛存在于信息不对称与非理性行为之中，这产生了浮华，也就是根本不必要的繁荣，人们会被诱导去想得到觉得自己应该得到的东西而不是真正想要的东西。这个获利机会如果不被商家 A 发现，也会被商家 B 发现，但消费者经常处于劣势。

• 凯恩斯与马克思都预测经济发展后人们的工作时间会不断缩短，然后有大把闲暇时光去发展个人兴趣，但今天的现实确是人们更忙了，压力更大了，去追求一些营造出来但不需要的东西与消费，例如教育投资、健康投资、房地产投资，甚至是投资本身。欺骗平衡也是看不见的手，但不是自发行为，而是被个体主导诱发行为，而个体行为整体会导致市场失灵，或者说市场失灵本身也是市场自由发展必然会出现的一个结果。

为了解释清楚这个一般性原理，两位作者分别从政治竞选、金融产品设计、日常消费、大宗低频消费、广告营销等方面展开论述。如果只看案例部分，可能会觉得这些都是已知的东西，
但放到欺骗平衡里看，这些都是信息不对称与非理性导致的，都隐含了欺骗成分。信息不对称欺骗很多时候是通过构建专业性来体现的，但很多时候所谓的专业性只是营利包装出的一个手段，对真实经济发展并无作用。同时利于专业术语混淆优质与劣质产品也是危机的一个源泉，大众总是盲目信任专家的

• 对于公众而言，他们更多感知的是自己的生活与周围的变化，而钓愚者则在某种程度掌握群体的倾向性，政治家会营造选我就是选你自己的印象而其实其考虑更多的是捐助者的利益*
• 至于非理性，除了感性地讲故事外，制造错觉也是非理性的一种，后者像魔术师一样让你觉得自己做出了理性选择，但最终却是庞氏结构或根本就是自我欺骗才能实现。真正推动社会发展的是创新，但并不是所有的创新都可以推动发展，在 “钓愚” 技术上的创新除了制造贫富差距外并无益处。在这里，我觉得作者没讲清楚的是骗局的本质，我觉得是可持续性。
• 很多行为与策略初期你无法判断究竟是真的好策略还是钓愚，但骗局最终都是持续不下去的。利用行为经济学现象可以设计流行的产品，但无法制造经典，不过流行产品会被下一个流行产品替代而让人根本察觉不到上当受骗。

这里值得说明的是很多人总觉得自己是商业天才，钓愚顾客其实也是满足了他们的需求，但这类需求本来就是不应该存在的，属于内耗与泡沫。这类游戏是不能持续运转的，而矛盾累积的终点往往是灾难。很多人的 “才能” 只是能造成社会的分化而并不能解决眼下的问题。另一些人利用自己的权威背书而不知道你口中的 1% 会被大众放大成 5%，这里面 4% 的泡沫就是击鼓传花。操纵人心者不都是野心家，但有所图谋的野心家都会操纵人心而且只能靠他们自律或法律来限制，市场上永远无法根除钓愚者也没有必要，但放任钓愚者的后果就是接纳市场的不完美。即不承认市场的缺陷，又使用欺骗平衡营私利，这样的人一定要防。不过在欺骗与否问题上是存在模糊地带的，可持续与否很难预判，另一个重要原因则是行业自身传统导致的营收模型故意模糊了界限。举例来说，很多服务体验性质行业例如保健品、旅游、金融等佣金或营销占售价比例是远高于生活必需品的，一方面必需品关系民生法律相对健全，另一方面则是这类行业的收益模式就是从两成人手里赚一半的利润，然后再从另外八成人手里赚另一半来防止有价无市，那么这里面用到的价格歧视就不好说是欺骗还是合理定价，但诱导行为是一定存在的。行业壁垒也是超额收益的一个来源，很多行业搞出一堆认证考试但应试的知识仅仅就是为了把投机者隔离在行业外而不是应用需要，甚至全国统一的考试都存在这个问题，日常工作所需的专业知识其实是很少的，入职培训就可以覆盖，但考试这种壁垒的存在目的并非保证能力，而是做出区分，这里面的误导性也是存在的。不过这类制度设计又是保障一定公平性的体现，如果没有更会是群魔乱舞，当年出家可以免赋税的时候，大量农户剃个头就出家然后国家经济出问题历史上也不是没有案例。

• 这种对欺骗定义的模糊性或后滞性是这个理论的一个缺陷，但我觉得不妨碍太多，总比死守自由市场理性人那套漏洞跟筛子差不多也不乏模糊后滞解释的理论好。如果尤金・法玛说的都对，我们的历史不必如此坎坷。

传统经济学家在考虑行为经济学现象时通常会用外部性来简单解释，但欺骗平衡的论点在于这种行为是市场内生的，从日常交易到外贸，从经济到政治，从决策到执行都是普遍存在的，跟外部性关系不大，单纯就是人性。那么如何应对欺骗平衡呢？

• 监管可能起作用，但需要监管水平等同于行业钓愚水平就必须给狙击者等同的待遇，也就是说要识别骗局，那就要提供给骗子反水的薪酬，否则钓愚者总是会比监管者聪明而钻空子。行业协会的道德要求也属于自律行为，最行之有效的还是制度设计与法律。书中提到如果想避免选举中政客只关系捐助者利益，可以考虑让给每个选民一张 50 美元代金券，之后选民的自由捐助不可以超过 100 美元，这样竞选经费的筹集问题也就民主化了，只是需要纳税人来埋单，但如果这样可以规避财阀对政治的控制也没啥不好的，政治献金又不是白给，预期收益大于支出才会有捐助，如果是经济稳定的社会，默许政治献金基本意味着默认贫富差距的加大，长期不利于社会稳定。对于日常生活中的商家钓愚，作者的建议很简单，那就是保持专注与警惕，只关心你需要的而不是别人强加给你的需要。

总体来说，这本书非常符合我想总结的商人的把戏，我只是隐约感觉到一些共性但没能像欺骗平衡这样简单地总结出来。如果你读这本书只看到了陈词滥调，那么希望能坐下来仔细思考下欺骗平衡的衍生性，个人、家庭、政府、行业等不同层次上都有体现，配合可持续性的欺骗欺骗标准与独立思考，相信以后就不用费事去看大多数的行为经济学的文章了，一体多面而已。

— 先总结一下本书：#

1. 首先定义了什么是欺骗（phishing): A 让 B 做出对 A 有利的决策，而这个决策并不真正对 B 有利。
2. 基于信息不对称、心理弱点两大原因，市场上的自由竞争必然会存在欺骗均衡。
3. 这种欺骗行为的存在，不但是必然的，而且是普遍存在、行行色色，作者为此费心详述了大量的代表性案例，涉及行业有：健身、金融业、广告商、汽车、房地产、信用卡、食品、制药、烟酒，甚至是美国的民主政治。
4. 欺骗行为的普遍存在，不但会影响市场均衡水平的分配，还会影响到效率，甚至会导致危机。
5. 作者肯定了市场的巨大作用，但是市场也存在缺陷、会存在欺骗均衡，这时候需要政策干预、加强监管和制度设计。
6. 但是我觉得怎么办并不是本书的重点，本书的关键在于让人相信：信息不对称、人性的弱点，两者所导致的欺骗行为，是大量存在的，人们往往并不真正知道自己要的是什么。或者说，很多人、很多情况下无法区分以下两者：自己真正需要的、自己喜欢的。

7. 《钓愚》金句：利益动机带来的不仅是经济繁荣，还有对人性弱点加以利用的欺骗和愚弄。#

乔治●阿克洛夫罗伯特●席勒

1. 如果说文学永恒的主题是人性，那么经济学永恒的主题是什么？这个问题应该没有太多争议，答案是市场的本质，即：市场是否有效？什么情况下有效？何时需要政府的干预？

2. 斯密之后的马克思对市场的批判是极其严厉的。他认为，自由放任的市场经济注定会爆发周期性危机，这是因为市场经济中的投资者和资本所有者是非理性的，他们为了追逐剩余价值而不惜一切代价进行投资。因此，马克思的结论是，市场经济必然最终被更高级的制度安排所取代。

3. 2001 年，阿克洛夫与时任斯坦福大学教授迈克尔。斯宾塞以及约瑟夫●斯蒂格利兹一同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他们三位的工作主题高度一致，都论证了市场失灵的一个根本机制是信息，即信息不对称往往使得市场交易失灵。

4. 人们经常会干一些不符合自身利益的蠢事。更直白地讲，人们往往不去做那些真正对自己有益的事情，或者说不会选择那些他们真正想要的东西。

5.》大多数人都生活在平静的绝望中。

6. 如果商家信奉的就是 “利益至上” 这一经济学假定，自由市场经济就会充斥着操纵与欺骗行为。这并不是因为世界上有太多的奸商。绝大多数人都在遵守社会规则的前提下努力改善自己的生活。然而，市场竞争的压力会迫使他们以设局和欺骗为手段，诱导顾客花冤枉钱购买自己原本不需要的东西，使员工做毫无意义的工作，使我们的生活最终变得一团糟。

7. 我们往往并不清楚自己真正需要的是什么，而这个弱点常常会被逐利的商家抓住，并加以充分利用。这就是他们的欺骗行为

8. 如果我们身上存在某个可以被人利用的弱点，从而能给欺骗者带来超额利润，那么在欺骗均衡中，一定会有某个欺骗者利用这个弱点获得这种利润。

9.》> 他们发现，当顾客第一次加入健身俱乐部时，往往会高估自已执行健身计划的能力，从而支付过多的健身费用。一般而言，这些新人会面对三种付费方案:

• (1) 按次计费；
• (2) 通过信用卡按月自动支付固定费用，除非人工取消；
• (3) 支付固定年费。大多数 (不享受外部补贴) 的消费者会选择按月自动支付，但其中 80% 的顾客实际，上如果选择按次计费的话会更划算。

10.》 自由市场中总会有人来发现并利用我们的弱点。

11. 》人类其实也有两种口味:

• 第一种口味是真正对我们有利的偏好*
• 第二种口味是我们实际，上选择的不良嗜好*

12.>> 经济学领域有一个被广泛接受的惊人结论，就是 “经济学之父” 亚当●斯密在其于 1776 年出版的《国富论》中所说的，自由市场就像一只看不见的手，指挥着每一个追求个人利益的人去实现最大的公共利益。

13.>>在竞争性市场中，只要通过欺骗来获利是可能的，那么一定会有人抓住这种机会。

14. 欺骗行为的不可避免性未必源于那些品质恶劣的人，而是很可能源于经济体制的自然运作。

15. 人们对待金钱和消费的态度是情绪化的，而非教科书里那样理想化。人们在决定如何花钱的时候甚至会欺骗自己，一点都不理性。

16. 对于那些靠每月固定工资生活的人，发工资前一星期的支出与发工资后一星期的相比要少 18%。

17. 自由市场经济不仅会带来我们真正需要的东西，也会带来那些迎合人性弱点的东西。

18.>> 在自由市场的均衡中，只要人性有弱点，市场就会利用这些弱点。就算人均国内生产总值再增长 5.5 倍，我们依然会面对同样的困境。

19.>> 利用信任来欺骗是这次金融泡沫和萧条出现的重要因素。

20.>> 由于现在面对客户，投资银行可以选择第一条路或者是第二条路，那些要发行证券的公司要反过来巴结投资银行了。竞争性市场的机制就是如此。

21.>> 自此，时运发生了逆转。投资银行不再是评级机构的监督者，不再监督评级机构是否尽职评级。相反，投资银行在一笔笔交易中为其推销的证券寻找尽可能高的评级，评级机构也知道自已不配合的后果。

22.>> 信用评级机构的动力不再主要是做出正确的评级，它们的动力是做出承销商想要购买的评级。这种业务开始透支它们之前的信誉，业务依靠原有的信任行骗。

23.>> 无论过去还是现在，金融系统本身都非常容易受这种仰赖信任的欺骗行为的伤害。金融系统在崩溃之前都是脆弱的，因为拥有数万亿美元资产的投资银行每天对其很大一部分账面资产进行再融资。如果投资银行的资产价值少于其杠杆，一夜之间其融资就会出现巨大缺口，投资银行就可能会破产。

24.>> 当神话没有被揭穿时，依靠别人的信任来行骗就与之前一样有利可图。

25.>> 正如实践证明的那样，只要绝大部分购买债券的公众愿意完全相信神话，欺骗均衡就会存在

26.>> 信用违约掉期是一种保险。

27.>> 只要其本身有偿付能力，你就可以将极有可能是垃圾的证券变成完全安全的证券。AIG 和其他公司以低价的条款为这些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购买者和发行者增强信心。捆着合适的安全绳从桥上跳下是安全的，卡萨诺和其他很多人所提供的却是成本极低的安全绳，但跳者甚众。

28. 广告其实是利用大众信任来欺骗的狩猎场。

29.>> 人们的想法可能在交流中发生改变，人们不仅获得了新的信息，改变了看法，并用新的方式理解信息。更重要的是，人们思维的演变意味着由此产生的观点和决定可能与原来的大相径庭。

30. 这些叙事性思维甚至会影响人们的大部分重要决定：和谁结婚、在哪里上学、是否支持国务卿，甚至选择战争还是和平。

31.>> 如果存在能从低级趣味。上赚到钱的方法，“钓鱼者” 就会一直尝试，直到找到这种方法。

32.>> 后来我们知道，给合适的人讲合适的故事非常重要，男生和女。生都知道，如果搞错对象，麻烦就大了。

33.>> 新闻和广告之间有奇怪的相似性。它们都在讲故事。广告商希望你把自已的故事代入他们的故事中，所以你就会买他们想卖的东西；电视新闻想吸引你关注他们的故事，所以你将接受插播广告，新闻节目也就能存活了。

34.>> 罗纳德●托比亚斯 (Ronald Tobias) 在他的著作《经典情节

20 种》(Twenty Master Plots: And How to Build Them) 中为

作家提供了建议，他认为现在所有文化中的所有文学都是在 20 个基础的、影响深远的故事上演变而来的。

35. 理智告诉我们这是在浪费时间，但我们仍然参与其中。

36.>> 哪里利润高，哪里就容易发现欺骗 (宰客) 行为。

37.>> 成交价格存在差别的原因是，销售员会根据购买者种族和性别的特点来增加他们欺骗获利的机会。

38.>> 欺骗技巧透露了另一个赢利的领域：分期付款。

39. 我们之所以上钩，恰恰就是因为我们小心谨慎。

40.>> 一旦房产交易达成，购房者用于筹钱的时间不会很多：出售者会催促购房者按约定拿出这笔钱。这使得缺乏经验并且正忙于其他事的购房者特别容易被欺骗。

41.>> 使用信用卡的人会花更多钱。心理学家理查德●芬博格 (Richard Feinberg) 发现，用信用卡支付的小费比用现金支付的小费要多出 13%。[插图] 另一项研究表明，在美国东北部，信用卡持有人在百货商店进行消费时会花更多钱。[插图] 但这些支出的差异并不能证明是不是因为持卡消费导致人们花更多钱。

42.>> 我们认为信用卡收入主要来自三个方面: 50% 来自逾期账单应收利息；33% 左右来自交易手续费；17% 左右来自杂费，包括滞纳金等。这些信用卡公司的收入其实就是用卡人所支付的成本。

我们都经历过很多事一 也许是爱情，也许不是 -

回首

往事，我们往往觉得好笑，因为在现在看来，那时的我们真是什么都不懂。

44. 《圣经》中，大卫打败了巨人歌利亚。但现实往往是，巨人获胜。

45. 初级的经济学理论认为，在不考虑欺骗的情况下，竞争性的市场会催生一个最佳的结果 (即 “帕累托最优”，正如我们在前文中讨论过的); 同样，初级的政治学理论也认为，竞争性的民主选举会催生出最佳的结果。

46.>> 如果你给国会一个机会，使一个刚刚通过的议案又被推翻，相信他们会不负所托。

47.>> 监管无法根除欺骗行为一本例再 - 次证明了这一点，如同食品业的案例一样。发生改变的不过是企业的欺骗方式而已。

48.>> 根据标准经济学原理，在任何指定时间内，自由市场通过提供给人们大量的选择来实现巨大的效益。

49. 并非所有给人们提供更多选择的发明都是好的

50.>> 这些排名自有其作用。学生为了考试而学习，老师为了考试而教学，教授为了满足期刊发表的指标而搞科研，这些都造成了巨大的扭曲。但是，强调排名导致的其他问题可能比这些扭曲更严重。那就是，这些等级高的人往下看那些排在他们下面的人时心理上的扭曲。

51.>> 这些滥用酒精者的平均寿命不仅比其他非滥用酒精者更短 [插图]，而且社交能力也更低。.

52. 我们将看到在经典经济学中追求利润最大化的厂商是如何通过炮制有误导性的会计信息 (有时是审计欺诈), 来使自己破产，却保有利润的。

53.>> 恶意收购同样也会将忠诚可靠的管理层连根拔起，此时收购者为了利润就只能无视员工们提高工资、改善福利、改善工作条件

和增加养老金的期望，这破坏了公司与员工间的良好信任关系。

54. 各种类型的欺骗方法 -- 信誉透支、劫掠、用统计数字加以误导、在媒体上发布夸张报道、夸大其词的推销宣传 (可能来自投资顾问、投资公司以及房地产经纪人) 以及不劳而获的诱惑一都在很大程度上造成了资产价格的波动。

55.>> 一部分人认为金融危机中不需要迅速和直接的干预措施，这种认知其实仅仅停留在经济学理论上，忽略了贪污腐败、名声滥用和非理性繁荣等因素。如果用类似的逻辑分析，那么我们将要裁撤所有的消防单位，因为这样人们就会更加注意用火安全，从而杜绝火灾发生。

56.>> 实际上，在很大程度上，正是这些英雄们才使得自由市场体系保持良好运转。并不是纯粹的市场行为本身让我们享受到目前的种种富裕生活，因为在同样的市场体系下操纵与欺骗行为也会更加成熟。

57. “在当前的危机中，政府并不是我们解决问题的牧星，政府正是问题所在。”

58.>> 政府正是问题所在” 的新故事本身就是一种欺骗。它显得如此有吸引力是因为：那些宣扬类似 “有坏事发生” 的报纸比宣扬 “一切都很顺利” 的报纸要好卖得多。

59.>> 人们应当把自己拿回家的工资分为三部分: 50% 分配给必需品，30% 用来满足自己额外的消费欲望，另外 20% 则储蓄起来以备养老或者不时之需。

60. 但是每个人都有自己的弱点，因此通常情况下我们没有获得全部信息，我们也不知道自己到底需要什么。因为这些人性的弱点，我们很容易被欺骗。这是人的本性，刚好与经济学教科书中抽象的 “个人” 概念相反。如果人们并不是完美的，那么自由竞争市场将不仅为我们提供所需和所求，同样也为欺骗行为提供方便。整个市场将陷入欺骗均衡之中

《钓愚》解读#

核心内谷第一部分，讲述古今中外的诈骗案例。第二部分，讲述我们被骗的原因。

被用来赚钱，就一定会有追逐利润的人去填补这个空白，去利用这个弱点赚钱。这和个人道德修养没什么关系，就是说你不干自然会有其他人来干，这就是市场规律。
2. 行骗行业的十诫：

• （1 ）永远要耐心地倾听对方。

• （2）外表永远要保持活力。

• （3）永远等待对手先表明政治立场，然后附和。

• （4）永远等待对方先表明宗教立场，然后再附和。

• （5）要经常说轻微的暗示性话题，但是不要发挥，除非对方表现出强烈的兴趣。

• （6）不要谈论任何疾病，除非对方特别关注。

• （7）永远不要打听对方的隐私，反正最后他们都会自己说。

• （8）永远不要自吹自擂，要自然而然地显示出你的身份。

• （9）永远要衣冠整洁。

• （10）永远不要喝醉。

• 3. 其实说到底，任何一种制度都不是完美的，包括我们现在觉得千好万好的自由市场制度。但是这个是制度本身的错吗？不是。我们享受它好处的同时，就要接受它的缺点。总之，在自由市场上，除了到处都是机会之外，还有一个特点就是到处都是鱼钩。

  2. "人们不是在努力做正确的事，而是在探寻能够获得奖励的事情。" 这句话旨在揭示人类行为的动力和基础原则，人们追求的往往不是真理和正义，而是赏赐和奖励。

  3. "一只手抓住钱袋，另一只手在身后拿着教养。" 这句话形象地描绘了市场经济中的个体行为，人们既有着自身利益的渴求，又须顾及道德规范和法律约束。

  4. "所有险恶的事件都是在人们的所知所想之外发生的。" 这句话强调了信息对于市场经济中行为的决定性作用，只有掌握了准确的信息，才能够更为理性地行动。

  5. "理论给我们指明方向，实践说明问题。" 这句话告诉我们理论和实践的互为补充和联系，只有通过实践来验证理论，才能更好地指导我们的行为。

  6. "欺诈者在市场经济中有着显赫的地位和微风暴雨般的生意，但最终还是会受到公众的唾弃和法律的审判。" 这句话表明了市场经济中欺诈与惩罚的关系，只有在公正的法律和道德约束下，市场经济才能健康繁荣地发展。

  7. "欺骗不是市场经济的产物，而是市场交易的一种恶果。"
     这句话强调了欺诈行为不是市场经济中不可避免的一部分，而是市场交易中个体行为的负面效应。这些语句体现了作者对于市场经济的深入思考和丰富经验的积累，它们不仅具有内在的逻辑关系和含义，还形象地描绘了市场经济中人们行为的各种形态和变化，是本书的亮点和精髓。

《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

在经济学领域，罗伯特・席勒的名字如雷贯耳，他是 2013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更是行为金融学和金融资产定价理论领域的翘楚。其著作《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第二版，犹如一把钥匙，为我们开启了理解

【作者简介】#

罗伯特・希勒（Robert J. Shiller，1946 年 - ），男，博士，耶鲁大学经济系著名教授之一，现就职于耶鲁大学 Cowles 经济学研究基地，斯坦利・里索（Stanley B. Resor）经济学教授。席勒教授于 1967 年获得密歇根大学学士学位，并于 1972 年获得麻省理工学院经济学博士学位。现任美国国家经济研究局（NBER）助理研究员、美国艺术与科学院（American Academy of Arts and Sciences）院士、计量经济学会（Econometric Society）会员、纽约联邦储备银行学术顾问小组成员。希勒教授也是顾景汉奖学金（Guggenheim fellowship）获得者。

• 2013 年因 “资产价格实证分析方面的贡献” 获得诺贝尔经济学奖。

• 他在经济学的研究工作遍及金融市场、行为经济学、宏观经济学、不动产、统计方法以及市场公众态度、意见与道德评判等领域

• 2008 年次贷危机背后谜团的大门，并为预防此类金融危机的再次发生提供了宝贵建议。

本书内容可分为三个重要部分，让我们一同深入探究。
首先，聚焦第一部分 —— 次贷危机形成和爆发的原因。

• 回首 2008 年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尤其是被称为次贷危机的金融风暴，其影响至今仍令人记忆犹新。倘若当时你正在炒股，想必感受更为深刻，中国股市也在那时遭受了不小的冲击。次贷危机，即次级贷款引发的危机，可视为 2000 年美国股市泡沫破裂的后遗症。
• 彼时，股市低迷，美联储 —— 美国的中央银行，为刺激经济降低利率。这一举措使得众多投资者借机涌入房地产市场，贷款买房。银行在此期间降低门槛，将钱借给收入不高或不稳定的借款人，以他们已有的房产作抵押，此为次级贷款。随后，银行把贷款合同打包成住房抵押债券，售予其他投资者，以借款人每月的还款支付债券利息。如此一来，买房投资者、银行以及债券购买者紧密相连。然而，一旦经济形势好转，美联储上调利率，借款人每月还款额增加，部分人便无力偿还。银行只能拍卖抵押房产，导致房价下跌。房价下跌与利率上涨相互作用，使得借款投资者越发难以偿还银行贷款，银行无法支付债券利息，投资者急于抛售债券，银行无力赎回，最终引发连锁反应，危机全面爆发。

危机虽已过去十年，但我们仍需深入思考，除整体经济形势和美联储政策外，究竟还有哪些因素促使房价如火箭般上升又似跳水般下跌？席勒教授指出，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才是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这种心理活动主要源于两个方面：一是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深信不疑，二是人们误以为土地和建筑资源即将枯竭。

• 其一，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信心引发了对房价持续上涨的期望，进而抬高了房价。回顾历史，1997 年至 2006 年，美国整体住房价格在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后实际上涨了 85%。然而，决定住房价格的建筑成本和人口这两个基本因素并未发生重大变化。如此惊人的涨幅，答案在于人们对房价不断上涨的期望。

• 2005 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受访者对房价增长期望颇高，平均每年达 14%，甚至有人认为第二年房价涨幅会超过 50%。这种期望背后的推动力是新纪元故事的社会传染。新纪元故事，即对未来经济繁荣的美好设想，虽有真实成分，但多为虚构与夸张情景。房价上涨后，媒体围绕价格走势编织并传播新纪元故事，使人们相信繁荣将持续，纷纷买房，唯恐错过投资良机。疯狂购房行为进一步推高房价，让新纪元故事显得更加真实可信。这个闭环回路不断循环，形成了非理性的房价泡沫。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百姓如今对房价涨幅的预期也不低，前些年房价疯涨，如今仍有许多人投身房市，期望一年翻倍。不投资房产者甚至被视为头脑不灵光，这与美国当时的情况极为相似。目前，国家已出台多项政策限制房地产市场过热，如限购、限贷等，旨在避免次贷危机的发生。

• 其二，另一个影响人们心理活动的因素是误以为住房将变得稀缺。许多人相信 “建筑成本将爆炸式上涨”，理由是人口不断增长、土地资源不断减少以及建筑原材料储量不断下降。同时，人们还认为城市中心区的土地不可替代，即便城郊或农村有大片闲置低价土地，因其缺乏发达交通、繁华商业区和丰富活动设施。但席勒教授通过数据考证表明，这些观念是错误的。目前建筑原材料储量丰富且有可替代品，劳动力成本也在下降。美国城市土地面积仅占国土总面积不到 3%，土地资源充足，荒芜乡村可用于建设新城镇和城市，形成新的城市中心区。这些新城区可能拥有老城区所不具备的优势，未来新城区的房子或许会比老城区更抢手，从而导致老城区房价下跌。

我们已然理解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迷恋以及对住房稀缺的错误认知。这种非理性心理活动催生了房价泡沫，为危机埋下隐患。接着，让我们看看同样的非理性心理活动是如何刺破房价泡沫，引发危机。次贷危机爆发后，如瘟疫般迅速蔓延至众多银行。原因在于人们丧失了对房价和银行的信心。银行通常以吸收存款并发放贷款的模式运营，人们信任银行不会在一夜之间被挤兑。但危机初期，一家银行倒闭会影响与之有交易的其他银行，存款人得知后可能会担心存款安全而纷纷提款，引发挤兑，银行濒临破产。房地产泡沫的破裂与银行挤兑类似，是一个 “自我实现预言”。最初只是少数人违约和一两家银行受影响，但负面事件成为媒体焦点，占据公众思想，蚕食公众信心。敏感投资者担心房价持续下跌而卖房，银行拍卖抵押物，房价真的下跌，印证了投资者的担忧，进而引发更多投资者抛售房产，房价下跌一发不可收拾，危机全面爆发。

以上便是本书第一部分内容，揭示了次贷危机形成和爆发的原因，即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是危机的根本原因。

进入第二部分 —— 美国政府在危机爆发后采取的救市行动及合理性分析。#

危机爆发后，美国推出一系列救市措施，包括降息、给金融机构放款、放宽个人借款者还款期限等。那么，这些做法是否合理呢？
一方面，救市本质上是政府或其他组织对不负责任的个人或机构的救助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公平。某些投资者因不遵守规则或未采取风险防范措施，不仅使自己陷入困境，还连累国家金融系统和其他循规蹈矩的投资者。政府不惩罚犯错投资者，反而帮其收拾烂摊子，这让遵纪守法的投资者感到不平，未来市场规则可能失效，产生道德风险。如同父母在孩子犯错时不惩罚反而奖励，孩子将不再遵守规则。
然而，政府为何还要救市呢？席勒教授认为，比住房价格下跌和经济崩溃更危险的是经济崩溃引发公众对当前经济制度长期的不信任。公众对经济体系丧失信心不仅会延长经济衰退时间、增加恢复繁荣的难度，还会影响美国社会及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价值观与传统习惯。

• 20 世纪 30 年代的大萧条不仅导致经济衰退和失业，还使美国笼罩在心理疾患的阴影中，人们愤怒、悲伤、屈辱，进而变得激进，引发暴力和动乱。弗里德曼曾指出，只有当人们看到未来充满无限希望时，他们才更能进行建设性协作，支持民主理想以及政治和社会的自由化；而当人们看不到未来发展前景时，他们的理想就会出现大的倒退。因此，在金融系统失灵的情况下，政府必须控制已出现的问题，挽救公众摇摇欲坠的信心，避免公众永久性地丧失对经济系统和社会组织的信任。

这就是政府救市的原因。当然，救市只是短期危机解决方案，从长期来看，我们必须采取措施预防危机再次发生。

最后，来到本书第三部分 —— 席勒对未来金融体系的构想。

席勒教授构想的金融体系包含三个方面。首先，新的金融体系能够以成本最低、最快速且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金融信息，让更多市场参与者了解投资风险并管理风险。例如，未来金融咨询服务价格更低，收入不高的人也能享受专业咨询师服务。此外，未来金融企业将公布更多经济活动信息，让普通投资者即使没有金融知识，也能直观了解企业状况和问题。
其次，发展家庭住房价格的期权和期货市场，如同房价的股票市场。在股票市场，投资者根据预期买卖股票，股价综合了所有投资者的预期。但大多数普通美国家庭只有一套房产，即便认为房价要下跌也难以卖出。通过住房价格的期权和期货市场，不看好房价上涨的人可以卖出期权或期货，表达对市场的预期，中和看好房价上涨者的预期，使房价保持在相对合理水平。

• 最后，席勒教授提出设计帮助普通投资者抵御市场风险的金融产品，包括联动型按揭、住房产权保险和生计保险。联动型按揭是指按揭贷款条件根据借款人支付能力和住房市场环境变化不断调整。例如，借款人遭遇失业或家庭变故经济负担加重时，可降低还款额，这虽会给金融机构带来一定损失，但总比借款人违约放弃还款要好。住房产权保险是指按都市区住房市场价值为房子买保险，若住房贬值，投保人可获得保险公司赔付，避免破产。生计保险类似失业保险，投保人失业丧失正常收入时，保险公司进行赔付。
  这便是席勒教授针对危机提出的长期解决方案。通过充分传播市场信息、发展新金融市场和金融产品，未来金融体系将具备更完善的风险管理能力，预防类似危机再次爆发。
  综上所述，本书主要观点是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导致了房地产泡沫的产生和次贷危机的爆发。为避免人们对经济体系和社会组织永久失去信心，短期内政府需通过救市阻止危机蔓延。而要实现长期成功，需设计一套更为完善的金融体系，该体系应具备良好的风险管理机制，能够调控非理性投资行为，防止下一次非理性繁荣。

在深入理解了《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这本书所阐述的内容后，我们不禁开始思考，这些观点对于我们当下的经济环境有着怎样的启示。

• 从次贷危机的形成和爆发中，我们可以看到非理性心理活动的巨大破坏力。在当今的金融市场中，投资者的情绪和预期仍然起着至关重要的作用。无论是股市的波动、房地产市场的起伏，还是其他资产类别的价格变化，都可能受到人们心理因素的影响。因此，我们需要更加关注市场参与者的心理状态，通过加强金融教育，提高投资者的理性决策能力。

• 政府在危机中的角色也值得我们深思。救市措施虽然在短期内能够稳定市场，但也可能带来道德风险。这就要求政府在制定政策时，需要权衡各方利益，既要考虑到拯救危机的紧迫性，又要考虑到长期的市场规则和公平性。同时，政府也应该加强对金融市场的监管，防止不负责任的投资行为和风险过度积累。

• 对于未来金融体系的构想，席勒教授提出的方案为我们提供了一个努力的方向。传播金融信息、发展新的金融市场和产品，以及设计风险管理工具，这些都有助于提高金融体系的稳定性和抗风险能力。在当今数字化时代，我们可以利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如大数据、人工智能等，更有效地传播金融信息，为投资者提供更准确的决策依据。
  此外，家庭住房价格的期权和期货市场以及联动型按揭、住房产权保险和生计保险等金融产品的创新，也可以为投资者提供更多的风险管理选择。这些产品不仅可以帮助个人投资者抵御市场风险，还可以促进金融市场的稳定和健康发展。
  然而，实现这些构想并非一蹴而就。它需要政府、金融机构、投资者和学术界等各方的共同努力。政府需要制定相关政策，为金融创新提供良好的法律和监管环境；金融机构需要加大研发投入，开发出更加符合市场需求的金融产品和服务；投资者需要不断学习和提高自己的金融知识水平，做出更加理性的投资决策；学术界需要深入研究金融市场的运行规律，为政策制定和金融创新提供理论支持。

总之，《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这本书为我们提供了深刻的思考和启示。通过对次贷危机的深入分析，我们认识到非理性心理活动的危害，以及构建更加完善的金融体系的重要性。在未来的经济发展中，我们应该吸取历史的教训，加强金融教育，提高监管水平，推动金融创新，共同努力构建一个更加稳定、健康和可持续发展的金融体系。
在经济学领域，罗伯特・席勒的名字如雷贯耳，他是 2013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获得者，更是行为金融学和金融资产定价理论领域的翘楚。其著作《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第二版，犹如一把钥匙，为我们开启了理解 2008 年次贷危机背后谜团的大门，并为预防此类金融危机的再次发生提供了宝贵建议。
本书内容可分为三个重要部分，让我们一同深入探究。
首先，聚焦第一部分 —— 次贷危机形成和爆发的原因。
回首 2008 年那场席卷全球的金融危机，尤其是被称为次贷危机的金融风暴，其影响至今仍令人记忆犹新。倘若当时你正在炒股，想必感受更为深刻，中国股市也在那时遭受了不小的冲击。次贷危机，即次级贷款引发的危机，可视为 2000 年美国股市泡沫破裂的后遗症。彼时，股市低迷，美联储 —— 美国的中央银行，为刺激经济降低利率。这一举措使得众多投资者借机涌入房地产市场，贷款买房。银行在此期间降低门槛，将钱借给收入不高或不稳定的借款人，以他们已有的房产作抵押，此为次级贷款。

• 比如，当时有一位普通的上班族小李，收入并不高，但看到周围人都在买房投资，加上银行贷款政策宽松，他也心动了。小李向银行申请了次级贷款，购买了一套房产，梦想着房价上涨后能大赚一笔。像小李这样的例子在当时并不少见，许多人都抱着同样的想法进入了房地产市场。
• 随后，银行把贷款合同打包成住房抵押债券，售予其他投资者，以借款人每月的还款支付债券利息。如此一来，买房投资者、银行以及债券购买者紧密相连。然而，一旦经济形势好转，美联储上调利率，借款人每月还款额增加，部分人便无力偿还。银行只能拍卖抵押房产，导致房价下跌。房价下跌与利率上涨相互作用，使得借款投资者越发难以偿还银行贷款，银行无法支付债券利息，投资者急于抛售债券，银行无力赎回，最终引发连锁反应，危机全面爆发。
  危机虽已过去十年，但我们仍需深入思考，除整体经济形势和美联储政策外，究竟还有哪些因素促使房价如火箭般上升又似跳水般下跌？席勒教授指出，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才是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这种心理活动主要源于两个方面：一是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深信不疑，二是人们误以为土地和建筑资源即将枯竭。

其一，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信心引发了对房价持续上涨的期望，进而抬高了房价。回顾历史，1997 年至 2006 年，美国整体住房价格在扣除通货膨胀因素后实际上涨了 85%。然而，决定住房价格的建筑成本和人口这两个基本因素并未发生重大变化。如此惊人的涨幅，答案在于人们对房价不断上涨的期望。2005 年的一项调查显示，受访者对房价增长期望颇高，平均每年达 14%，甚至有人认为第二年房价涨幅会超过 50%。
比如在某个城市，媒体大肆宣传该地区的经济发展前景，声称未来这里将成为新的经济中心，吸引大量企业和人才入驻。于是，人们纷纷相信房价会持续上涨，疯狂买房。有一位投资者老张，原本对房地产市场并不了解，但看到媒体的报道后，也决定加入买房大军。他拿出自己的全部积蓄，还向银行贷款，购买了多套房产，期望在房价上涨后获得巨额收益。

这种期望背后的推动力是新纪元故事的社会传染。新纪元故事，即对未来经济繁荣的美好设想，虽有真实成分，但多为虚构与夸张情景。房价上涨后，媒体围绕价格走势编织并传播新纪元故事，使人们相信繁荣将持续，纷纷买房，唯恐错过投资良机。疯狂购房行为进一步推高房价，让新纪元故事显得更加真实可信。这个闭环回路不断循环，形成了非理性的房价泡沫。值得一提的是，中国百姓如今对房价涨幅的预期也不低，前些年房价疯涨，如今仍有许多人投身房市，期望一年翻倍。不投资房产者甚至被视为头脑不灵光，这与美国当时的情况极为相似。目前，国家已出台多项政策限制房地产市场过热，如限购、限贷等，旨在避免次贷危机的发生。

其二，另一个影响人们心理活动的因素是误以为住房将变得稀缺。许多人相信 “建筑成本将爆炸式上涨”，理由是人口不断增长、土地资源不断减少以及建筑原材料储量不断下降。同时，人们还认为城市中心区的土地不可替代，即便城郊或农村有大片闲置低价土地，因其缺乏发达交通、繁华商业区和丰富活动设施。但席勒教授通过数据考证表明，这些观念是错误的。目前建筑原材料储量丰富且有可替代品，劳动力成本也在下降。美国城市土地面积仅占国土总面积不到 3%，土地资源充足，荒芜乡村可用于建设新城镇和城市，形成新的城市中心区。

• 例如，在某个地区，一些开发商故意制造住房稀缺的假象，声称土地资源紧张，未来房价必然大涨。他们通过限量发售房产、制造抢购热潮等手段，误导消费者。有一位购房者小王，被开发商的宣传所迷惑，担心以后买不到房子，于是赶紧购买了一套价格较高的房产。然而，实际上该地区的土地资源并不紧张，未来还有很多可开发的空间。
  这些新城区可能拥有老城区所不具备的优势，未来新城区的房子或许会比老城区更抢手，从而导致老城区房价下跌。
  我们已然理解人们对新纪元故事的迷恋以及对住房稀缺的错误认知。这种非理性心理活动催生了房价泡沫，为危机埋下隐患。接着，让我们看看同样的非理性心理活动是如何刺破房价泡沫，引发危机。次贷危机爆发后，如瘟疫般迅速蔓延至众多银行。原因在于人们丧失了对房价和银行的信心。银行通常以吸收存款并发放贷款的模式运营，人们信任银行不会在一夜之间被挤兑。但危机初期，一家银行倒闭会影响与之有交易的其他银行，存款人得知后可能会担心存款安全而纷纷提款，引发挤兑，银行濒临破产。
  比如，某家银行因为大量次级贷款无法收回而倒闭，消息传出后，与该银行有业务往来的其他银行也受到了影响。一些企业和个人担心自己在其他银行的存款也不安全，纷纷前往银行提款。银行面临巨大的压力，资金链紧张，进一步加剧了危机的蔓延。

  • • 房地产泡沫的破裂与银行挤兑类似，是一个 “自我实现预言”。最初只是少数人违约和一两家银行受影响，但负面事件成为媒体焦点，占据公众思想，蚕食公众信心。敏感投资者担心房价持续下跌而卖房，银行拍卖抵押物，房价真的下跌，印证了投资者的担忧，进而引发更多投资者抛售房产，房价下跌一发不可收拾，危机全面爆发。

以上便是本书第一部分内容，揭示了次贷危机形成和爆发的原因，即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是危机的根本原因。
接着，进入第二部分 —— 美国政府在危机爆发后采取的救市行动及合理性分析。
危机爆发后，美国推出一系列救市措施，包括降息、给金融机构放款、放宽个人借款者还款期限等。那么，这些做法是否合理呢？
一方面，救市本质上是政府或其他组织对不负责任的个人或机构的救助行动，在某种程度上并不公平。某些投资者因不遵守规则或未采取风险防范措施，不仅使自己陷入困境，还连累国家金融系统和其他循规蹈矩的投资者。政府不惩罚犯错投资者，反而帮其收拾烂摊子，这让遵纪守法的投资者感到不平，未来市场规则可能失效，产生道德风险。如同父母在孩子犯错时不惩罚反而奖励，孩子将不再遵守规则。
例如，有一些投资者在危机前盲目追求高收益，进行高风险的投资，却没有考虑到潜在的风险。当危机来临时，他们无法偿还贷款，却得到了政府的救助。而那些谨慎投资的人却没有得到同样的待遇，这让他们感到不公平。
然而，政府为何还要救市呢？

席勒教授认为，比住房价格下跌和经济崩溃更危险的是经济崩溃引发公众对当前经济制度长期的不信任。公众对经济体系丧失信心不仅会延长经济衰退时间、增加恢复繁荣的难度，还会影响美国社会及其赖以生存和发展的价值观与传统习惯。20 世纪 30 年代的大萧条不仅导致经济衰退和失业，还使美国笼罩在心理疾患的阴影中，人们愤怒、悲伤、屈辱，进而变得激进，引发暴力和动乱。弗里德曼曾指出，只有当人们看到未来充满无限希望时，他们才更能进行建设性协作，支持民主理想以及政治和社会的自由化；而当人们看不到未来发展前景时，他们的理想就会出现大的倒退。因此，在金融系统失灵的情况下，政府必须控制已出现的问题，挽救公众摇摇欲坠的信心，避免公众永久性地丧失对经济系统和社会组织的信任。
这就是政府救市的原因。当然，救市只是短期危机解决方案，从长期来看，我们必须采取措施预防危机再次发生。
最后，来到本书第三部分 —— 席勒对未来金融体系的构想。

席勒教授构想的金融体系包含三个方面。首先，新的金融体系能够以成本最低、最快速且最通俗易懂的方式传播金融信息，让更多市场参与者了解投资风险并管理风险。例如，未来金融咨询服务价格更低，收入不高的人也能享受专业咨询师服务。此外，未来金融企业将公布更多经济活动信息，让普通投资者即使没有金融知识，也能直观了解企业状况和问题。
比如，在未来，可以通过互联网平台，为投资者提供免费的金融知识培训和信息咨询服务。投资者可以随时随地了解各种金融产品的特点和风险，做出更加明智的投资决策。
其次，发展家庭住房价格的期权和期货市场，如同房价的股票市场。在股票市场，投资者根据预期买卖股票，股价综合了所有投资者的预期。但大多数普通美国家庭只有一套房产，即便认为房价要下跌也难以卖出。通过住房价格的期权和期货市场，不看好房价上涨的人可以卖出期权或期货，表达对市场的预期，中和看好房价上涨者的预期，使房价保持在相对合理水平。

最后，席勒教授提出设计帮助普通投资者抵御市场风险的金融产品，包括联动型按揭、住房产权保险和生计保险。联动型按揭是指按揭贷款条件根据借款人支付能力和住房市场环境变化不断调整。例如，借款人遭遇失业或家庭变故经济负担加重时，可降低还款额，这虽会给金融机构带来一定损失，但总比借款人违约放弃还款要好。住房产权保险是指按都市区住房市场价值为房子买保险，若住房贬值，投保人可获得保险公司赔付，避免破产。生计保险类似失业保险，投保人失业丧失正常收入时，保险公司进行赔付。
这便是席勒教授针对危机提出的长期解决方案。通过充分传播市场信息、发展新金融市场和金融产品，未来金融体系将具备更完善的风险管理能力，预防类似危机再次爆发。
综上所述，本书主要观点是人们非理性的心理活动导致了房地产泡沫的产生和次贷危机的爆发。为避免人们对经济体系和社会组织永久失去信心，短期内政府需通过救市阻止危机蔓延。而要实现长期成功，需设计一套更为完善的金融体系，该体系应具备良好的风险管理机制，能够调控非理性投资行为，防止下一次非理性繁荣。
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救市目的防止大众丧失对经济体制的信心

非理性繁荣是指在人们的追捧和炒作之下，具有强社会影响力的资产价格持续上涨，远远脱离了决定其价值的基本因素。在《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一书中，“非理性繁荣” 则是用来形容房地产行业的资产价格泡沫。

次贷危机发生的根本原因是什么？

次贷危机是指 2006 年美国住房市场投机泡沫破裂，导致美国次级房屋信贷危机爆发，进而影响到美国的银行和金融市场，最后波及全球的金融危机。

当人们复盘次贷危机时，通常会归因于系统风险低估、评级机构失职，以及金融监管缺位等等。这些金融层面的问题都不是次贷危机的根本原因，反而是结果。房地产泡沫，以及促使泡沫产生并扩大的心理因素，是这场危机的根本原因。

这是一个连环行为：第一步，出现泡沫，第二步，泡沫不断扩大。

为了研究房地产泡沫产生的原因，罗伯特。席勒花了大量时间整理了 1890 年 —2004 年美国的建筑成本、人口数量和长期利率等数据，并编制了 “住房价格指数”。

通过分析住房价格指数的走势，能清晰地看到美国总体的住房价格在 1997 年 —2006 年的高峰期间上涨了 85%。与此同时，美国的住房自有率，也就是自己购买房屋的比率也在全面上升。造成泡沫的原因和投资者的思想观念有很大的关系。

首先，人们将赚钱，尤其是投资视为头等大事。而当时，人们 “重投资、轻工作”，赚钱的途径不是去工作，而是买房和炒股。

第二，人们对土地价值的观念发生了改变。随着城市化的快速发展，人们逐渐意识到土地具有稀缺性。土地的价值急剧上升，基本占到了住房价值的 50% 以上。

第三，人们认为新住宅的建设成本将会大幅提升。比如说建造新住宅的建筑材料费用、人工费用会越来越高，这会导致房价同步提升。

在民众心中，这三种思维观念形成了同一种理念，房产价格的总体趋势必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强劲上涨。为了让自己变得更加富有，或者说让自己手中的钱变得更有价值，投资房地产是最正确的选择。

房地产泡沫就这样产生了。

那房地产泡沫又是怎样不断扩大的呢？繁荣观念的社会传染，是房地产泡沫不断扩大的主要原因。具体来说分为两个步骤：

首先是人们的思维出现了螺旋式闭环：房价上涨；媒体大肆报道、渲染这些房价上涨的故事，创造出热闹的市场氛围；在这种氛围之下，房价继续上涨，又增加了房价一定会上涨这个观念的可信度，同时加快了这种观念的传播速度，更多的人认为房价一定会上涨…… 这种现象就叫做：价格 - 故事 - 价格的螺旋式闭环。

同时，市场经济活动也出现了螺旋式闭环：即房价上涨让经济环境充满了乐观的气氛，由此推动了更多的消费，带来更快的经济增长速度，又连带产生了更多的乐观气氛，房价又被进一步推高…… 这种闭环叫做价格 - 经济活动 - 价格的螺旋式闭环。

这两个螺旋式闭环交杂在一起，让人们坚定不移地相信一个神话：房价永远都处于一条上升的通道中。

在房价泡沫不断变大的过程中，有些人可能已经意识到了问题的存在，但他们同时也会观察其他人的行为，解读其他人拥有的信息。但人们通常会认为大多数人掌握的信息一定是对的，在这种情况下，人们忽略了自己独立获得的信息，反而把行动建立在自己感知到的大众信息的基础之上。久而久之，群体信息的错误越来越大，整个群体都失去了正确判断。

其中，也包括了负责监管的政府机构，他们也和普通老百姓一样，被房价增长的高预期所蛊惑。同时由于美国的领导者们对制度过度自信，导致他们对美国存在的住房价格上涨等问题视而不见。也就是说，泡沫的存在，让整个美国社会从上到下都充满着十分乐观的情绪，最终导致了监管的缺位。

发现了次贷危机爆发的根本原因，应该采取哪些应对措施呢？

在次贷危机爆发后，美国政府也采取了一系列救市措施。美联储宣布降息，向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发放贷款，向个人邮寄退税支票等。

救市的根本目的是为了防范出现社会问题，防止大多数普通人产生悲观情绪，从而丧失对经济体制的信心。罗伯特。席勒认为，上述救市行为还不够，短期内，政府还应做以下这些事：

（1），领导者必须调整心态，接受现实。

（2），政府应当提供专项资金，并设立一个专门的组织重组救市体系，罗伯特。席勒称之为住房房主贷款公司。住房房主贷款公司负责向那些按揭贷款人的银行提供一笔贷款，并将贷款人抵押给银行的房屋转到公司名下。按揭贷款人和住房房主贷款公司在贷款利率、贷款期限上签订更合理的条款。

当然，在成功地控制次贷危机不会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必须寻找长期解决方案，防止这种大规模的危机再次发生。

罗伯特。席勒给了三个长期解决方案：

第一项长期解决方案：提升和完善信息基础设施，让借贷过程中需要的信息无障碍地到达每个消费者。具体来说，包含了三项内容：

（1）让消费者获取专业的一对一金融咨询。

低收入者往往根本没有获得 “风险提示” 信息的渠道，因为一对一的金融咨询师收费很高，这是富人才有能力购买的咨询服务。所以罗伯特。席勒建议，政府可以通过向专业金融咨询师提供补贴的方式，来实现金融咨询的更广覆盖。

（2）政府应该让公众实现多方面的数据共享。

比如，政府要加强非公开发行的证券信息披露，增加金融活动信息透明度。

再比如，建立大型经济数据库。这个数据库应当包含贷款者个人和所有公司的全部信息。

又比如，建立新的通货膨胀指标。让普通民众更直观地感受到通货膨胀的情况，为他们做投资选择时，提供更好的依据。

（3）当公众有疏忽时，金融机构有责任为公众提供更有利的默认选项。当出现争议时，带有默认选项的条款是对消费者更有利，而不是让金融机构排除责任。

第二项长期建议：政府为住房所有人和商业地产商提供更成熟的金融衍生产品市场。比如流动性很好的房地产期货市场，市场上自发的交易行为就能够有效地防范泡沫增大。

第三项长期建议，是金融市场和政府一道，开发更多的零售产品，让人们的生活更加有保障。比如联动型按揭、住房产权保险等。

罗伯特。席勒希望这些长期解决方案能让社会拥有一个更理性的经济体系、更稳定的市场环境和更安全的金.

梳理了全书脉络。本书共分为五章，作者在写作中大致遵循了 “是什么 — 为什么 — 怎么办” 的写作逻辑。
根据各个章节的主要内容，将本书划分为三个部分。

• 第一部分为第一章，第二部分为第二章和第三章，第三部分为第四章和第五章。第一部分即第一章，讲述了美国以往房地产市场危机留下的教训。
• 第二部分即第二、三章，解释了次贷危机的成因、发展过程以及次贷危机为什么会引发更严重的金融危机。
• 最后，在第三部分即第四、五章中，席勒从短期和长期两个层面，提出了应对危机的短期解决方案和防范下一次危机的长期解决方案

柠檬市场理论#

柠檬市场困境最早是由乔治・阿克尔洛夫提出的。乔治・阿克尔洛是美国著名经济学家、2001 年诺贝尔经济学奖得主，美国加州大学伯克利分校经济学教授。“柠檬市场” 正是他根据市场信息不对称引入信息经济学研究中的一个著名模型。“柠檬”，在美国俚语中表示 “次品” 或者 “不中用的东西”。“柠檬市场” 则主要是用来描述当产品的卖方对产品质量比买方有更多的信息时，低质量产品将会驱逐高质量商品，从而使市场上的产品质量持续下降的情形。要想解决 “柠檬市场” 的问题，就需要引入金融创新。比如通过抵押贷款证券化使投资者更愿意购买高等级的担保债务凭证，从而给住房贷款放款机构开辟了新的资金来源。但是在美国，房地产泡沫以及促使泡沫产生并扩大的心理因素使抵押贷款证券化分级不能得到很好地执行。这揭示出一个社会中形成的广泛为大家所接受的观念和想法，即便这种观念和想法并不正确，也会在不知不觉中改变投资者的风险偏好和投资决策。

2. 历史上的房地产市场#

通过对美国房地产市场开发史进行梳理，可以从中挖掘出次贷危机的发展链条。该链条所涉及的群体是过分冒进的抵押贷款人、丧失原则的评估师和信心满满的借款人。抵押贷款放款机构将这些抵押贷款转售给券商，但他们疏于对贷款人的偿债能力的审查，很少通过国税局核实借款人的收入状况。放款人还会怂恿一些信用记录历史很短、很天真的人进入正处于急速膨胀的次级抵押贷款市场借钱。然后这些风险极高的抵押贷款通过打包、出售、转售等不同手段被转让给了世界各地的投资人。这些操作虽然推动了住房市场的繁荣，但地产泡沫会在抵押贷款证券化的过程中放大道德风险。作者进而指出房地产泡沫是产生次贷危机和更大范围经济危机的根本原因。美国的房价在 2006 年中期开始下跌，次级抵押贷款的借款人因为欠款金额超出房屋实际价值而断供，美国因此陷入严重的经济紧缩。美国金融危机又会渗入其他国家，最后的结局是从美国产生的问题从美国流向其他国家，然后又流回美国，并形成一个恶性的反馈循环系统。
作者认为在回顾房地产泡沫前需要吸取没有人关心住房价格长期走势这个教训，对美国住房市场的长期情况做一个分析。作者开发了自己的美国现有住房价格指数。作者采用的方式是把各种已有的最高质量的数据系列组合在一起。这些数据是为提供标准的、没做过任何改变的房子的估值而设计的指数，以便价格指数能够真实反映投资者投资住房所能获得的收益，同时又不受随着时间推移出现新建房子越来越大、越来越好的正常趋势的影响。作者通过对 21 世纪早期跨城市、跨价格区间、跨国家的普遍研究，发现市场中有一种广泛而普遍的力量在发挥作用，而这个力量与市场的心理传染有关。

3. 泡沫的困扰与非理性繁荣#

作者指出对资本主义制度的优越性过于自信是地产泡沫产生的原因，这种自信使人们即便注意到泡沫可能存在，也认为泡沫还没有大到必须对政策进行调整的程度，而繁荣观念的社会传染又会引发投机性繁荣，从而泡沫产生。“信息串流” 这一现象也揭示了理性群体也会因为繁荣观念的社会传染而忽略他们自己独立搜集到的信息，并在误判他人信息的情形下促进了泡沫的形成。“信息串流” 使理性群体无法将正确信息贡献到团体里，就会使团体信息的质量发生下降。
除了社会传染，泡沫还有一些其他常见的成因。比如：美国当时相当宽松的货币政策；普遍的可调利率住房抵押贷款；评级机构对住房抵押贷款给予高评级；监管机构的缺位。这些成因是人们通常所看的说法，但是作者认为这些成因是泡沫产生的结果，并不是引发泡沫的因素。他发现历史上较为早期的泡沫都比较本土化，但现在的泡沫的特点是，故事是推动所有地块价格的动力之一。作者认为在这次严重的住房泡沫过程中正在经历的 “新纪元” 故事，在某种程度上把土地的价值和住房的价值捆绑在了一起，而这种泡沫思维认为价格会一直上涨，以至于在接收到价格减速预警时，不愿意及时退出市场。

4. 房地产业的神话与现实#

本章是对第二章结尾讲到的住房投机者认为繁荣不会终止的观点，并打破城市土地更具有重要性的观点。城市土地更具重要性的观点是基于人口的增长和经济的持续发展会使土地资源减少，地产价格也会因此上涨的推理，而泡沫的出现极大的强化了这种观点。还有观点认为建筑材料的枯竭也会使建筑成本增加，从而推高房价，但实际建筑成本在整个 20 世纪却没有表现出下降趋势。

 大城市房屋的高价值来自与建筑环境有关的地理位置，而不是只与土地的价值相关，而这种建筑环境完全可以通过规划和协调的努力进行复制。第二章中提到人们认为城市中的土地更有价值，是其他土地不可替代的说法在此也就被驳倒了。此外，不少人在地产投资中会表现出强烈的乡土观念，但作者认为他们这种乡土感情是一种匪夷所思的忠诚，而有关“建筑成本爆炸式上涨”的说法也与前面提到的土地资源将要枯竭的说法如出一辙。如果建筑资源真的会枯竭，那投资者就应该去投资建筑材料。作者还提出可以通过建设很多新的城市中心、城镇和城市来扩充现有的城市中心区。而这些新的中心区最终将会与老城区展开竞争，并促使这些地区的住房价格下降。

  作者最后提到住房价格下降并不是坏事，因为在我们的收入不变的情况下，住房价格下降，我们会更加富有，也更有能力去投资新的住房。那种主张公共政策应当维持住房市场繁荣，防止住房价格出现崩溃的观点是错误的，可以从短期和长期角度来分析，并提出短期的救市行动和长期的解决方案。

5 金融危机下的救市行动#

救市是指由政府或其他组织对那些不负责任的个人或法人实体采取的救助行动，这些个人或法人实体由于不遵守规则或者没有采取合理的预防措施，使自己身陷困境。美国政府出台的救市措施包括：美联储的降息，美联储通过定期标售工具、定期证券借贷工具和一级交易商信用工具向陷入困境的金融机构放款，寄给个人的退税支票，联邦住宅管理局的还款期宽限，房利美和房地美对按揭上限的松动。
经济领域的系统效应可使整个经济体系都遭受影响，从而产生系统性故障。所以作者强调，在崩盘风险极高的不动产市场里，可能存在的系统效应远比住房价值的降低更重要。因为资产负债表上反映的由于住房价值降低导致的损失，只是一种纯粹的财务损失，但是如果让这些情况肆无忌惮地破坏公众的信心，这些损失就有可能转变成经济系统中真正的巨大损失。应注意的是，救市行动公平与否从不同角度来看得出的结论或许是不同的。最后作者提出需要仿照 1933 年设立的住房房主贷款公司设立一个新组织，为贷款购买住房的人提供更便捷的信贷服务。

6. 金融民主的愿景

本章则是作者站在金融长期发展角度展开的分析。作者指出为防止未来再次出现类似现在这场危机的情况，应尽可能减轻这场危机的余波可能造成的负面影响，而次贷危机解决方案的关键是使金融走向民主化，把那些合理有效的金融原则的应用范围扩展到一个更广阔的社会层面，并采用所有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现代技术达成这个目标。作者还从全新的信息基础设施、真正关注风险的新市场、零售型的风险管理机构、风险管理和风险规避四个方面提出了一整套改革建议方案。
作者提出了 6 种主要的改进信息基础设施的方式。

• 第一是推广全面的金融咨询体系；
• 第二是建立消费者导向的政府金融监管体系；
• 第三是采用默认对所有人都有效的惯例及标准；
• 第四是改进有关证券金融的信息披露手段；
• 第五是建立全国范围内经过精心设计的关于个人经济情况的大型数据库；
• 第六是建立一套新的经济度量单位体系。以上六个步骤相组合，将会实现利益驱动的全新信息提供模式，计算机技术与人工服务相互交融，共同促进改进后的个人和企业金融决策体系进一步发展。

其次是真正关注风险的新市场，为风险管理建立一个总体基础架构。如果在不同的城市都建立一个流动性很好的房地产期货市场，那么无论在什么地方都可以通过市场上的交易行为为一个城市的泡沫减压。再次是零售型的风险管理机构。
作者设计了三种零售产品：

• 联动性住房抵押贷款；住房产权保险；生计风险。最后是风险管理与风险规避。当没有上述管理策略时，我们会选择回避风险，但对于可以保险的风险可以选择不规避，因为这些风险可以被分散到大规模的人群头上。这四种长期解决方案组合在一起，将会实现：
• 装备有高度完善的信息基础设施，各种信息可以无障碍地到达每一位成员那里；为住房所有人和商业地产商提供的衍生产品市场；精心开发的零售产品；默认选择条款很自然地引导人们精明地使用风险管理工具，从而使市场环境变得更稳定、经济体系也将变得更加理性。

用电影《大空头》里的一句经典台词结束了她的分享：赌博和投资之间的那条线是人为的，而且非常细。最稳健的投资也有着一定的赌博性质，而最胆大妄为的投机也具有明显的投资特点。或许 “投资” 的最好定义是 “赔率对你有利的赌博”。#

购房者更加容易获得抵押贷款，又要确保监管到位，避免购房者承担超过其实际偿付能力的过高抵押贷款。

此外，过度依赖房地产促进经济发展是行不通的。

• 2007 年的美国通过让低收入群体买房来缓解经济下行的压力。于是就加快了货币政策宽松、和金融衍生品的创新进程，走的是一条 “依赖房地产刺激经济” 的不归路。而我国很多地方政府不仅 GDP 增长需要依赖于房地产，而地方财政收入的很大一块也需要土地财政的支持。但美国次贷危机告诉我们，房地产不是发展经济灵丹妙药，靠房地产来发展经济背后隐患重重。
• 政府制定合理的政策，是预防房地产泡沫的首要措施。房地产兼有资产和消费两重性，正因为如此，房地产市场的投资十分活跃，容易产生房地产泡沫时，就必须加强对房地产市场的管理。

还要从制度上防止泡沫的产生。房地产业与金融业的关系非常紧密，只有健全金融体系、尤其是房地产金融体系，才能从根本上防范房地产泡沫的发生。目前我国房地产金融体系主要与银行制度有关，我国银行业是在金融体制不健全的情况下涉足房地产信贷业务的，个人信用制度、抵押制度和抵押保险机制不健全，银行自身也存在着许多不足之处，如资本金不足、不良资产过高、资产负债管理水平低等，这些都会加大房地产信贷的风险。应当建立全国统一的、独立的房地产市场运行预警系统，对房地产价格及相关指数进行监测，不断完善房地产市场的宏观监测体系；通过对全国房地产市场信息的及时收集、整理和分析，就市场运行情况进行评价和预测，定期发布市场分析报告，合理引导市场，在必要时通过土地供应、税收和预售管理等手段及时调控，有效防止泡沫的产生。进一步推行城市基准地价制度，加大地价指数、各类物业价格指数等地价信息的公开力度，为市场交易提供合理的价格。

• • 最后，政策建设还应当与相应群体的心理和投资素质建设相辅方能相成。书中提到的中小投资者教育，尤其要完善针对低收入群体的金融信息服务，是每个健康的资本市场得以持续运转的先决条件 **

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一）#

• 席勒教授特别强调，土地和房地产是两个不同的投资标的。虽然土地的稀缺性是房地产投机中很重要的一种 “叙事”，但是土地的稀缺性，其实是随着技术发展、经济中心迁移和社会演变而不断改变的。房屋的建筑成本会随着技术的进步逐渐降低，因此，从基础面来讲，虽然大多数人都接受房地产一定能够保值增值这一说法，但它实在没有什么科学依据。

席勒教授指出，之所以会形成泡沫，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一个社会在一个特定时代会形成一种广泛为大家所接受的观念和想法，虽然这种观念和想法并不正确，但却会不知不觉地改变投资者的风险偏好和投资决策，也直接推动资产价格快速上涨

人性的本能缺陷导致我们无法正确地管理风险，由此才引发了金融危机。

“次贷危机” 的核心内容是指始发于 2006 年美国住房市场投机泡沫的破裂，进而在现阶段以金融状况恶化以及全球信贷紧缩的形式引发许多国家的连锁反应所带来的一连串后果。这场危机已经引发一些根本性的社会变化 —— 那些影响我们的消费习惯、价值观以及人与人之间相互关系的变化。从此以后，我们所有人的生活以及工作交往的方式都会与以往有所不同。

作者认为，产生次贷危机的房地产泡沫之所以最终能增长到如此大的程度，是因为作为一个社会整体，我们并不完全了解投机泡沫，也不知道怎么处理投机泡沫。全球性金融危机的根本原因是房地产泡沫造成的心理恐慌。

作者在本书中提出的次贷危机解决方案期望达到以下三个目标。

• 第一，改进金融信息基础设施，以便让尽可能多的人受益于更加完善的金融活动、金融产品及金融服务。完善的财经资讯以及更好的决策手段，能够让消费者自己有能力监控泡沫的影响范围。
• 第二，扩展金融市场的范围，将更广泛的经济风险纳入其中。
• 第三，开发零售金融工具。包括联动型按揭、住宅产权保险以及生计保险，为消费者提供更大的保障。

被众多经济学家所肯定，次级抵押贷款是一个有着积极意义的新生事物，因为它有效地将拥有固定资产的特权扩展到了广大的低收入人群。如果能按安全、高效、前瞻的原则设计风险管理机制，并作为以后市场活动的基础，刺激危机不仅可以被化解，而且化解后还可以催生一种为金融民主化服务的良好氛围。

但存在以下两个前提：第一个前提是我们需要更深刻地理解房地产行业所固有的风险，而且可以掌握更快速分散这些风险的诀窍。第二个前提是在进行现代金融技术创新的民主化扩展时，必须更加透彻地理解人类的心理反应规律，以确保风险的蔓延能同步孕育出正常的经济刺激，控制道德风险。

那种认为不动产价格只会永远上涨，而且是年复一年节节攀升的看法，制造了一种虚假繁荣的氛围，使放贷人和金融机构降低了贷款的准入门槛，弱化了针对可能出现的违约情况的风险管理。

就算不同价格区间市场的价格走势确实有差异，我们仍然看到所有价格区间市场的价格总体走势基本上是一致的。在低房价、中房价和高房价市场都出现过繁荣，现在，繁荣正开始在这些市场中出现分化。

通过对 21 世纪早期跨城市、跨价格区间、跨国家的普遍深入的研究，我们发现，这个市场中有一种广泛而普遍存在的力量正在发挥作用。能在如此众多的地方引起这些非同一般的价格变化的一个根本性的原因与市场的心理传染有关 —— 由于滋生这种传染的故事本身所具有的全球化性质，使我们现在根本无法看到这种传染的影响可能波及的范围有多大。

很多经济学家和经济评论员似乎一直不愿意正视这样一个事实：观念传染一贯是人类社会发展过程中的关键因素。正如在不同的地区存在观念差异的情况一样（不同的地理区划范围内对政治党派的支持度不一致就是一个很好的例子），观念在不同的时间段也会存在差异。当新的观念在大众思想中取得优势，并因此使旧观念的社会价值开始下降的时候，时代思潮也就会随之改变。

在投机泡沫产生的过程中，对于市场上所出现的问题主要还是通过市场交易进行调整，这些调整的过程引起了很多人的关注，而进行具体的调整时所参照的是当时市场上人们能看到的价格和那些被新闻媒体放大了的价格。

理性泡沫理论的基本观点是，人们可能已经通过观察其他人的行为解读其他人拥有的信息。他们不能对其他人拥有的信息直接做出反应，因为他们无法看透其他人的思想。但他们可以将自己的决策建立在其他人行动的基础上，而且他们这样解读是完全理性的，因为在这种情况下反映的是关于经济基本面的有效信息。

心理学、流行病学及经济学理论都认为，如果环境对投机资产的反馈非常狂热，或者这个环境下价格的增长对价格进一步的增长有很大的推动作用，那么随着时间的推移，它将会催生投机泡沫。这些理论已经说得很清楚，这些泡沫有着非常复杂的 —— 有时是随机而且无法预测的成长机理。

从根本上说，一个能让所有这些因素一起催生泡沫的重要因素，就是负责市场监管的那些人也同普通百姓一样被对未来房价增长的高预期蛊惑。在很多情况下，他们本不应该如此狂热地相信住房市场的繁荣，但他们最终还是接受了 “结果不会太糟糕” 的说法，而且这个说法早已经得到大家的认可。

银行机构因为很没有有想过次贷危机的发生，所以在经营运作中不具备处理大规模不良贷款的结构调整能力。而导致这种局面出现的信贷标准的降低，成为投机泡沫破裂的先兆。在过分乐观的氛围下，人们更愿意关注强劲的经济基本面，而不会考虑怎样在可能出现的泡沫破裂所带来的巨大风险中保护自己，而且他们认为这种最终出现大规模泡沫破裂的可能性离他们似乎还相当遥远。

有种观点认为，我们应该期望我们的投资获得巨额回报。这种变化远远超过了具体的投资战略范畴，已经涉及支撑自我的自尊机制的改变。那种长期以来一直作为国家精神基础的清教徒工作伦理观，被彻底改变。从一个大的层面来看，我们不再敬重那些只会埋头苦干的人。因为要想获得别人由衷的尊重，你必须是一个精明的投资者。

与早期的泡沫相比，现在的泡沫的特点是，“新纪元” 故事成为推高所有地块价格的动力之一。历史上其他时期的地产泡沫相对都比较本地化，人们能见到的对泡沫的解释不会被归纳总结并应用到对世界其他地区地产市场的分析上。

每一场繁荣都需要一个故事 —— 一个能让人深信不疑的故事，一个能说明价格的上涨是合理的而不是暂时失常的故事。当然，推动市场繁荣所需的时间那么长，也不是所有人都对这样的故事一直深信不疑。

这种对泡沫真实属性理解上出现的缺失，根本不可能让人们对所接受的信息作出理性的反应，因为芸芸众生在当时的情况下正自我陶醉于观念传染的心情故事之中。这个用来证明泡沫合理性，而且对某些人来说听起来似懂非懂的故事被慢慢地扩散，通过观念传染向四处传播。

现在正在影响我们的所谓的新思维是，城市中的土地从某种程度来看，与所有其他地方的土地存在很大的差异，就算从长远来看，我们也不可能用那些便宜的土地替换这些昂贵的都市土地，这就足以使我们对未来土地价格的预期非常高。

在过去的繁荣期间，做房地产赚钱确实很容易 —— 只要你了解住房价格形成机制中的几个要素。很显然，由于 20 世纪 90 年代公布的住房价格数据相对完善，一些经验丰富的投资人决定在这个正处于繁荣期的市场上赌一把，那些付诸行动而且适时全身而退的人总的来看成功了。

这个明摆着的赢利机会是引发泡沫的重要原因，它促使泡沫得以持续不断的连续产生。事实上，人们一直认为他们可以通过购买住房赚取巨额财富，因为他们已经年复一年地看到别人这样成功了。

那么为什么又会有如此多的人被泡沫困住？原因是他们忘了一个简单的道理，那就是泡沫在短期内可以托着你前行，但你必须在市场方向出现逆转前全身而退。然而，他们越来越相信繁荣不会有终点，这是个鲁莽的判断。

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二）#

公众中间会强化一种神话的信心 —— 这种神话认为，由于人口的不断增长以及经济的持续发展，再加上可供利用的土地资源不断减少，地产价格的总体趋势必定会随着时间的推移而强劲上涨。这种信心的强度似乎与下面两种情况有关：一是认为持续成长中的世界经济正在快速变得更富有的看法，二是对简单的人口增长导致高价格这样一种现象的观察。

国民收入核算账户中花在住房上的个人收入部分在过去几十年相当稳定 —— 收入的增加部分不是用在住房价格的上涨上，而是用在住房消费的增加金额上。

美国的现有城市区域的价值的增加根本就没有表现出任何让投资者变得富有的趋势。如果住房的真实价格在刚过去的那个世纪中能够保持每年增长（接近通货膨胀的增长率），那么通常情况下，我们不大可能买得起现在这种比过去更好而且更大的房子。但是我们都知道，现在的房子与以前房子比起来，事实上是越来越大，而且越来越好了。

根据美国统计局的数据，美国人不仅有能力用增加的收入购买更大的房子，同时还能够拥有更多的房子。除此之外，美国人还能用剩下的钱改善其他方面的生活质量。这些都清楚的表明，与收入同步增长的住房价格并没有让美国人苦不堪言。（本书的作者是美国人，所以以美国人的视角阐述问题。所述学说仅供参考，并不适用世界所有地方）

经济学家鲍莫尔提出理论：与生产工艺和技术进步关系密切的产品或服务的成本，比那些从其属性看与技术进步关系不太密切的产品或服务的成本，更具有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的趋势。因此，根据鲍莫尔的模型，住房成本（至少是住房价格中与结构有关的部分）应该随着时间的推移而下降。

很多人似乎都认为自己的城市拥有一种很虚幻的伟大，对这种思想的痴迷甚至到了不健康的程度。对自己所属的城市或者州（省级行政区）的忠诚听起来是一件好事，或许这也正是那些推广居者有其屋计划的人想达到的目的。同时，它也制造了房地产投机泡沫。

公开的市场不可能遏制所有的泡沫，但基本上会形成一种自我约束和自我平衡的机制，预防出现住房价格非常规蓄势等情形。

住房的稀缺价值在于大家感觉到城市中心区的稀缺，但我们完全可以建设很多新的城市中心、城镇和城市。

住房价格下降无论从什么方面看，都不应该被看做坏事。如果住房价格下降，相对于我们的收入来说，我们会变得更富有，更有能力投资新的住房。不管怎么说，稀缺不是好消息，低价才是。从短期来看，住房价格的突然下降确实有可能破坏经济，产生令人讨厌的系统性影响。但从长期来看，住房价格的下跌是一件再明白不过的好事。

这种短期 - 长期的悖论使人不禁想到凯恩斯的一个经济学悖论：从短期来看，我们害怕储蓄率突然上升，因为它可能引发一次衰退，但从长期来看，我们则期望更高的储蓄率，因为我们需要这些资源来保证未来有足够的投资。

作者认为，所谓的救市，就是由政府或其他组织对那些不负责任的个人或法人实体采取的救助行动，这些个人或法人实体由于不遵守规则或者没有采取合理的预防措施，使自己身陷困境。在英语里，这个词还被用来表示父母给那些正常吃饭时间不愿坐下来好好吃，而在深夜时哭闹着喊肚子饿的小孩子做夜宵这类行为。

谁在为救市行动买单？当然，如果美联储最终没有在抵押物上亏钱，那谁也不用付钱。但是，一旦这些抵押物的价值出现亏损，也就意味着用来支付这些违约贷款成本的钱出现了缺口，这样导致的最直接的后果就是美联储还给美国联邦政府的钱变少了，因此，在这种情况下，最终出现的情况要么是政府提高公民的纳税额，要么是提高联邦政府的债务，要么是降低政府服务的水准，要么是前面列出的所有的这些后果都综合在一起。

当《经济刺激法案》生效后，美国政府开始向个人消费者邮寄退税支票，以此刺激他们的购买欲。这项措施在某种意义上看也是一次救市，但这是一次局部的救市，因为退税支票主要寄给了那些低收入的纳税人，而没有寄给那些收入较高的纳税人。因此，退税款其实是由纳税较多的人尤其是那些收入较高的人承担了。而且，没有人能够认识到今天收到的退税回来的支票会不会使他们在未来缴纳更高的税。

在大萧条中，首先被抛弃的是那些曾经拥有良好的而且看起来似乎还很稳定的工作的人，他们的灾难也由此开始。身处那些美好的年代，人们都非常乐意进行合作，并乐意向他人提供帮助。但当对未来的乐观态度开始变调时，他们就会变得自闭、易怒、恐惧和自私。

本杰明。弗里德曼在《经济增长的道德意义》一书中说明，当人们看到未来充满无限希望的时候，他们更能进行建设性的协作，支持民主的理想以及政治和社会的自由化；而当人们看不到未来的发展前景时，他们的理想就会出现很大的倒退。但在 20 世纪 30 年代的美国是一个例外 —— 在美国出现了令人费解的合作和改革精神，而且最终通过新政而得以具体化。虽然当时面临巨大的动荡局面，但与此同时又具有积极的制度变革和进步的理性追求，这些积极的方面抵充了因萧条产生的绝望情绪。劳资双方以及穷人与富人之间的敌意，也由于有了正共同面向更美好的明天的共识而得以缓和。

同样，对当下经济危机的不当处置可能会使我们的社会退回到很久远的过去，这种倒退不仅仅表现在经济生活方面，同时也表现在社会生活方面。对经济体系的信任以及信心的丧失可能产生的后果，不仅会影响经济体系本身，也会影响整个社会组织，让我们遭受更多本不应该出现的苦难。

在经济领域，系统效应全部是外在的，特别是那些在极端情况下表现出来的效应更是如此。通常情况下，经济领域的系统效应都与投资者的信心以及心理传染和社会传染有关。

在一个随时存在崩盘危险的不动产市场中，可能存在的系统效应远比住房价值的降低更重要。资产负债表上反映的由于住房价值降低导致的损失，只是一种纯粹的财务损失，但是如果让这些情况肆无忌惮地破坏公众的信心，这些损失就有可能转变成经济系统中真正的巨大损失。

在类似我们现在正经历的这种金融系统失灵的情况下，我们必须搁置政治和政策上的分歧，立即退回到一个更为基本的社会契约的基础上。这个社会契约即整个社会作为一个整体，应该保护所有人免遭重大灾难，同时控制那些已经出现的问题，使之不要再蔓延。我们必须面对这样一个现实：过去我们没有办法避免救市的情况，今天我们同样也没有办法做到不救市。

不公平的现象在我们的经济体系中一直就是一种司空见惯的情况，收入的巨大差异就是一个证明。

与具体实施的短期解决方案同等重要的，是隐藏在这些方案后面的心态。我们必须正确制定这些方案，保证它们从一开始就运行在正确的道路上。

如果住房价格持续剧烈下降，将会削减它们的资产，使它们很容易地被置于不断增长的压力之下。如果它们的资本不足，而且让它们的生意伙伴明显地感觉到这一点，就会使系统的流动性进一步下降，这种情况在一场正在不断恶化的危机里会以非常惊人的速度传播。

如果住房价格持续下跌，接下来的几年将会有更多的房主陷入困境，这将成为一个代价高昂的问题，并将使我们现在已经捉襟见肘的系统面临更大的压力。

在成功地控制次贷危机不会进一步恶化的情况下，我们必须转向长期解决方案，防止我们已经身陷其中的这种困境再次降临。

非理性繁荣与金融危机（三）#

作者认为，次贷危机解决方案的关键是使金融走向民主化，把那些合理有效的金融原则的应用范围扩展到一个更广阔的社会层面，并采用所有我们现在已经掌握的现代技术达成这个目标。

在建设新的制度基础，启动建立一个更有保障的经济环境所需的改革过程中，次贷危机无情地暴露出有关美国政府领导人对这一部分内容如此缺乏想象力。

作者认为，需要采取以下方式来改进信息基础设施：推广全面的金融咨询体系，建立消费者导向的政府金融监管体系，采用那些默认的对所有人都有效的惯例及标准，改进有关金融证券的信息披露手段，建立全国范围内经过精心设计的关于个人经济情况的大型数据库，建立一套新的经济度量单位体系。

大多数人都非常需要获得广泛的基本金融咨询服务，而且需要从有资历和值得信赖的专业人士那里获得这种服务。很不幸的是，只有富有的人，才有能力购买这种咨询服务。

弥补现在美国信息基础设施建设不足的第二步，应该是由政府设立一个类似 “金融产品安全委员会” 的机构这个机构的模式类似于消费者安全委员会。它的首要任务是保护金融消费者，起到调查员和律师的作用，为金融产品的安全提供信息来源，制定规则以确保这种安全的最终实现。

革新信息基础设施建议的第三步是建立标准化默认选项的金融规划，当人们出现疏忽，未能在出现问题时及时采取行动的时候，它也能正常运行。默认选项是当某个人没能在可选项里作出主观选择时，它会自动做出选择。

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第四步是改进那些与人们的金融及经济生活有关的信息披露方式。那些购买了基于次级抵押贷款支持证券的人在购买债券时所能得到的信息不会超出由评级机构提供给他们的评级报告上的内容，而评级机构发布的信息也只是评定的等级，并不包括那些让其他人可以进行审核的支持性数据，以及报告上附带的几句警示性话语。

在这个通信手段电子化的时代，对信息披露的强制要求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切实可行。在金融交易的背景下，要求按揭放款人及其他与大众有关的金融企业在互联网上公布可能存在问题的全部活动 —— 如果有谁拒不公布，严格来说就是违法 —— 通过这种方式，就可以将其置于公众的严密监视之下。

加强信息基础设施建设的第五步，是由政府补贴，建立一个大型经济数据库，囊括个人及所有公司的全部信息，该数据库的建设必须基于这样的原则 —— 这些信息必须完全可以在开发风险管理合同的过程中使用，与此同时，又要确保个人的隐私得到完全保护。

一个关于大萧条的简单事例是，雇主不能通过降低工人的名义工资来保持真实的工资水平不变，因为降低名义工资可能会让雇员和工会产生误解，把这种行为当成对他们的严重侮辱，并因此引发抗争。如果人们在大萧条前就习惯于用 “篮子” 报价，雇员就有可能看到自己真实的工资在上涨，就有可能不会对名义工资的下降感到恼怒。如果从 1890 年起我们就一直习惯于用 “篮子” 来对住房进行报价，那么人们会发现住房价格在过去的 100 年没有发生任何根本性的变化，也就不会有那种在 21 世纪早期产生的认为住房价格总在不断上涨的想法。

建立一个新的更完善、更成熟的新市场，最优先考虑的应该是对收入 —— 个人收入、职业收入、地区收入和国民收入 —— 的长期债权。这些市场之所以重要，是因为它们所代表的是生计风险，这是每个人必须面对的最重要的风险。

主权政府应该将国债的发行与本国的 GDP 数字挂钩。最简单的方式是发行永续债券，按 GDP 的比例派发红利。

设定新型的住房抵押贷款，比如作者称之为联动型住房抵押贷款，该贷款的设立应该具有这样的条款，规定住房抵押贷款的条件将按照借款人支付能力的变化和住房市场环境的变化（实际操作中可以是按每个月）进行调整。联动型按揭贷款应该成为处理次贷危机的所有计划的中流砥柱。

住房产权保险可以按都市区的住房市场价值进行投保，帮助住房所有人防范他们的住房在当地市场贬值。住房产权保险可以消除目前绝大多数住房所有人面临的高度杠杆化的风险。住房产权保险还可以避免恐慌性抛售情况的出现。

请设想一下这样的社会是什么景象：装备高度完善的信息基础设施，各种信息可以无障碍地到达每一位成员那里；为住房所有人和商业地产商提供的衍生品市场；精心开发的零售产品，比如联动型按揭、住房产权保险和生计保险，这些产品有力地支持了个人对风险的管理能力；默认选择条款很自然地引导人们精明地使用风险管理工具。

想要取得长期经济的成功，关键是对市场信心的正确把握，而泡沫的出现则是由于把市场信心放错了地方。

次贷危机解决方案中的长期部分对增强社会的稳定性也起着根本性的作用。我们必须抓住现在面临的难得的机遇进行必要的改革，让每一个人都可以参与对美好未来的共同建设。

作者认为，从短期来看，救市行动确实在我们对危机所采取的应对行动中起到了一定的作用。在任何时候，当人们发现经济体系没能为公众提供合理保障的时候，救市行动都是我们相互间人文关怀的一种体现。

在目前公众对金融市场存在强烈不满的氛围下，如果政治人物承诺扩大和发展金融市场，会使得他们在选战中处于不利地位。但是，这确实是我们现在应对次贷危机，并且防止未来出现类似的危机所必需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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